第40章(1/2)
谢杳已有许久没见过追云,这回再见他,他又长高不少,只是瘸着一只脚,十分不便,正在拾居的小院中与人争执。
那人嘴里不干不净,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全被谢杳听了去。
追云气得面红耳赤,到底是个大宅院里长大的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脏词儿往外骂,只一个劲儿地说“不要脸面”,来来回回把这四个字都说累了。
那人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推他。
谢杳面色骤变,快步走到追云身后,稳稳地将他扶住,又把他抱了起来。
十二岁的孩子,沉甸甸的,可他很轻易地便把追云抱了起来,仿佛怀里的不是个小少年,而是只分量轻巧的猫儿。
谢杳低头,看追云红肿的脚踝,又想起这人方才骂追云骂得相当不留情,便皱起眉来,冷冷道:“阁下,烦请你嘴巴放干净些。
”
山鹤也跑过来,站在谢杳身旁,拽住了哥哥的衣袖,咬着嘴唇,见他脚踝肿得老高,眼圈都红了起来。
追云虽然受了点惊,却也没到要让谢杳抱着哄的地步,小声道:“杳哥,你放我下来吧。
我没事呢,就是有一点心慌。
”
谢杳将他放下,他便牵着山鹤,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后才哄起山鹤。
谢杳这时才抬起头,看向那人。
眼熟,可他一时想不起是谁。
“谢小郎君,你的小童弄脏了我的衣裳,我不过随口抱怨几句,他便同我急了眼,还不许我说回去了吗?”那人道,“你当真是好不讲理!”
这一开口,谢杳总算想起他是谁,笑意更冷,“尤伴读,上回颠倒黑白不成,今日便抓着机会,把气撒在孩子身上,是吗?”
尤溪脸色难看了几分,瞪圆了眼,“我颠倒黑白?谢小郎君,你可别冤枉人,是谢霭玉轻薄的我,而非我轻薄的他!”
谢杳几乎要大笑出声了,他转头去问追云,“追云,你告诉我,你是故意弄脏了尤伴读的衣裳吗?”
追云道:“我今早在拾居门口吃粥,尤伴读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下子便撞过来,粥就撒在他身上了。
”他的声音很委屈,“他同我理论,大少爷嘱咐我少与旁人多做计较,我不想惹事,便道了歉,说替他洗了,可他揪着不放,骂了好久,我又不会骂人,只会那一句不要脸面,脏词儿一句没骂……”
谢杳道:“尤伴读,你这理不直啊。
”
上回那颠倒黑白的事儿还没解决,尤溪此刻又闹出来幺蛾子,是真不怕被赶出太学去。
谢杳想起秋末时,谢霭玉与他正在课堂之上辩论,谁也不让谁,争得口干舌燥。
临到下课,谢霭玉放出个空子,他揪着这一点才将谢霭玉扳倒,两人坐下后,讲台上的先生抚着长须,笑着将线香的灰弹倒,很是满意二人的表现。
等下了课,他与谢霭玉都没走,孔谌吊儿郎当地坐在他的桌上,翘着二郎腿,同他说话。
而谢霭玉正拾缀着桌上的书卷,出去了片刻,又回到课堂中,只是挑了个角落坐着,似乎是在等谢杳。
谢杳当然不愿和他走,故意与孔谌说了好久的话。
金宸不知为何也没走,借着孔谌,时不时地与谢杳搭话。
谢杳不愿理他,垂眉敛目,翻看着桌上的书卷。
孔谌也不大愿意理金宸,但到底是从小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