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白眉头一皱，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你没开玩笑？”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我却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大约先是以为我愿意为林婉清割肉是在骗他，后又觉得我会趁此机会让他娶我。

    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强忍住涌到喉头的哽咽，只低声应了一个字：“嗯。”

    萧叙白见此面色更加狐疑，随即像想通了什么似地指着我：

    “你以为用这种欲擒纵的把戏，就能逼我娶你？痴心妄想！”

    “楚怀星，我告诉你，我心里只有清婉一人！就算她不在了，你也绝无可能！”

    我颤抖着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父王多虑了，我只是……不想再犯贱了。”

    萧叙白听后，不由得一时间发了神。

    父王？

    自我表明心意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父王。

    哪怕他再三强调，我都权当没听见。

    而今我不仅主动这样叫他，还说不想再“犯贱”……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萧叙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冲了进去。

    我不由得神色暗淡，只是站在门口。

    林清婉靠在床头，帕上沾着血迹，面色娇弱万分。

    “叙白，不要再为难楚姑娘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不愿意救我也是情理中事……”

    萧叙白紧握住林清婉的手，语气欣喜：“清婉，她答应割肉救你了！你有救了！”

    林清婉闻言一怔，先是不敢相信，随后眼神忽然露出恨意。

    “叙白，她是不是逼你娶她了？”

    萧叙白还未开口，林清婉已经从床上挣扎起身，骑在我身上狠狠地挠我的脸，一边闹一边哭着叫骂：

    “楚怀星！他是你的养父！你怎能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你要毁了他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现在就去死啊！”

    萧叙白连看都没看一眼满脸血痕的我，只是将林清婉揽入怀中：

    “清婉，我爱的人是你，此生此世我也只会娶你。至于其他人……”

    萧叙白的目光冷漠地扫过，“想都别想。”

    我抹去满脸血迹，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身后却再次传来对话。

    林清婉的声音透着假意的关切：

    “那孩子已为你割过一次心头肉，这次再割，会不会有危险？”

    我脚步一顿。

    “清婉，我只要你好起来，其他人的死活都无所谓。”

    眼泪落下，我心中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消逝殆尽。

    回到房间，我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了最信任的婢女。

    “送到西陲边关，交给镇北将军楚南征。告诉外祖父，他的外孙女，愿意回归楚家。”

    第2章王爷

    我刚松一口气，门帘却被猛地掀开。萧叙白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墨色的锦袍衬得他面容越发冷峻。

    狭长的凤眼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最后落在我身上：

    “刚才那丫头，鬼鬼祟祟出去干什么？”

    我心头一紧，强作镇定答道：

    “没什么，让她去打盆水擦脸。”他盯着我，似乎想从我平静的表情下挖出些什么。

    我抬眼，盯了回去

    他移开目光，用命令的语气开口：“清婉身子弱，需要静养，你割肉前她会一直住在府里。”说罢，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眼神倏地变得冰冷。

    “还有，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免得惹清婉不快。”

    他口中“不三不四的东西”，是我的情书。

    自从被他拒绝后，我秉持着烈郎怕缠女的原则，每周都会洋洋洒洒写上一封密密麻麻的情书，只为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这些情书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化为灰烬。如今想来，只觉得可笑又可悲。我低着头，袖袍下指尖蜷缩起来，苦涩地小声应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