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下，还依稀能看出她脸上的绒毛。

    她明明还这么年轻。

    怎么就要消失不见了呢。

    程北深凄厉的嘶吼声从殡仪馆里传出来，令外面的路人也不由得驻足。

    “生命啊，真是太脆弱了。”

    而殊不知，萧渝的灵魂正飘荡在程北深身边。

    她屈下身，温柔地摸着程北深的头发。

    “哥哥不哭，小渝就要和爸爸妈妈还有柯阳团聚了。”

    “这是好事情呀。”

    但程北深是听不到的。

    他不管工作人员的催促，硬是和萧渝的遗体待了一天一夜。

    而萧渝的灵魂，就这么静静陪着他。

    次日一早，程北深似乎清醒了许多。

    他给了殡仪馆一大笔钱，让他们把萧渝的遗体再保留三天。

    接下来，他就坐上了回京北的飞机。

    不知怎么，萧渝的灵魂也不受控制地跟在他身后。

    也好，她还能回京北看最后一眼。

    毕竟以后，她就要永远留在云市了。

    只是萧渝还是没想到，程北深回到京北，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心理纠正学校。

    本能的，萧渝感到害怕。

    她还记得柯阳去世时的场景，那是她永远的噩梦。

    然而片刻后，她的噩梦就破碎了。

    18

    因为程北深带来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以及一些纠察法务人员，闯进了纠正学校。

    萧渝一脸惊讶。

    当她迟迟跟过去时，学习里的学生们已经被疏散出来。

    除了那些所谓的教师和校长。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见到这些熟悉的人，萧渝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忽然间，她却听见程北深回头说了句：“小渝，不怕，哥哥来给你报仇了。”

    萧渝一惊，难道他能看见自己？

    但是萧渝来不及思考了，只见程北深一声令下，一群人便涌进了教学楼，有人取证，有人搜查违禁品。

    萧渝对这些再熟悉不过。

    除了大量的镇静剂和电击器，还有很多非法途径的刑具，就是这些早已被时代淘汰的体罚手段，让无数个孩子葬送了青春甚至生命。

    看着满地的作案工具，程北深的脸色已经极差了。

    他恨恨扫了一眼校长，走过去便朝他脸上兜了一拳。

    还不够。

    他又不顾阻拦，拿起一个电击器朝某个教师电了上去。

    萧渝记得，他就是带头侵犯自己的人。

    可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包括为了自己暴怒动粗的程北深，她只觉得很陌生。

    萧渝无奈地眨眨眼。

    转身躲在了角落。

    很久很久之后，闹剧结束了。

    学校被打砸一空，也招来了警察。

    经过查验，这里的丑行终于被揭露出来，学生们也得以自由，但是还有很多孩子被虐待到行动不便，痴傻呆滞，恐怕要一辈子都被人照顾了。

    做完这一切的程北深，坐在路边落寞地吸着烟。

    助理知道他不对劲，便上前安慰。

    “程总，既然小渝已经走了，不如让她如土为安吧。”

    “你这副样子如果让她看到，她更不会安息了。”

    程北深愣了愣，燃尽的香烟就快烧到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