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相携,到头来,一场空。
夫不夫,子不子,都叫人平生恨。
若有余生……”
她眼前景象不再清晰:“死生不复相见。
”
“小姐!”雀喜声嘶力竭地喊她,“小姐你不要丢下我啊,还有少爷呢,他若是知道你受了委屈,一定会打上景家,把你给救出去。
”
“雀喜,你又忘了。
今年春,弟弟刚死在天牢,那日严刑逼供的,正是我那好夫君啊。
”
提起恨,她凭空生出些许力气,抓住雀喜的手,对她说:“等我死后,你不要管我,你住的房门前那棵树下,还有我藏起的钱,你挖出来,在他们发现我死之前,逃出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
“雀喜,你要好好活着,帮我看看景家的报应。
”
“帮我看看这狼心狗肺、畜生不如之人的下场!”
红黑的血染红草席,秦慧因含冤而终,迟迟不肯闭目。
“小姐?小姐?你这是餍住了吗?”雀喜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个不停,秦慧因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却又稚嫩的脸。
是十五六岁的雀喜,不是那个帮自己在秦家操劳,三十多岁,就已经头发花白的雀喜。
秦慧因茫然的打量自己未出嫁时的闺房,视线逐渐贪婪又热忱,似乎想把这一切都给记下。
可惜时间不等人,谁也不知道这场美梦什么时候就会破碎。
她期盼地询问:“雀喜,莫风呢?”
雀喜虽然不解,却还是如实回答:“您怎么突然问起少爷?时辰还早,他这时候当然是在房间休息。
”
“我要见他。
”她披上外袍,就往外跑。
现在刚是三月,夜里寒气大,雀喜连忙把追上去,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
没过多久,秦莫风就哈欠连连地找了过来:“听雀喜说你找我?我的好姐姐,这都三更天了,我刚从马场下来,您就让我好好休息会儿吧。
”
秦慧因已经梳洗一番,如今端坐着,就连头发丝都透漏着一股端正。
原本秦莫风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瞧见她的模样却像是见鬼一般,连忙瞪大眼睛,连瞌睡虫都飞走了。
他绕着秦慧因转了两圈,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我嘞个乖乖,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姐,你现在特别有那个当家主母的范儿,要是让别人看见,肯定要说你中邪了。
”
秦慧因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只瞧见原本半月前死去的弟弟,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是最后见面时那副死气沉沉,一副为家国大义甘愿献身的架势,是她心里最熟络的,整日没个正形,嘴里没一句好话的弟弟。
她在秦莫风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时候,抓住他的袖子,随后呜咽着哭起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
“是姐姐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
哭声盖过说话的声音,秦莫风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因为姐姐突然的哭泣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