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2)
药,没多久,冯妙瑜便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梦境之中。
又是那个梦。
寂静冰冷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匕首反射月光的寒芒。
泪水顺着女人凹陷的脸颊落下,一滴滴,一刀又一刀,悲痛与疯狂蛛丝似的喷涌,交织在那张麻木的脸上,旧忆被雪白的蛛网封存在凹凸不平的褶皱里,女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害死了我的夫君”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灾星!一定是你,是你!克死了我的曜儿!”
......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无数道声音,海浪一样猛地扑在她身上。
冯妙瑜捂住了耳朵,本能的想要逃离那间阴冷只剩下月光的房间。
她抬头,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却见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她枯槁的仰着头,空荡荡的眼睛盯着房梁,那只匕首亦不见了踪迹。
她就低头看了看自己。
月白色寝衣,她找到那只匕首了。
正正好好扎在她的心口上。
冷冰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悄无声息攀上了匕首的柄。
冯妙瑜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噩梦中惊醒。
营帐里漂浮着一团团烛光,心脏处传来的悸动,无言诉说着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可又不只是一场梦。
冯妙瑜隔着衣领触到了那道旧伤,多年前的那个深夜,那个女刺客的的确确,将冰冷的匕首送进了她的心口处。
那一刀,离要了她的命只差了区区一毫。
冯妙瑜长长的吸了口气,她揉了揉眼睛,却突然发现营帐内还有一个人。
紫袍鎏金冠。
是冯重明。
“父皇?我……”
冯妙瑜急切地坐起身,才说了几个字,冯重明寒渊般幽深的目光却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冯妙瑜微微打了个寒战。
梦醒了。
父皇。
是父,更是君。
她咳嗽了两声,将后面半句撒娇似的“方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又吞回了肚子里。
“父皇大驾,儿臣却衣冠不整,有失迎候,”冯妙瑜匆匆起身行礼,垂首道:“还望父皇恕罪。
”
冯重明摆了摆手,嘴角上扬,可眼睛里却是冰凉一片。
“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不必多礼。
”他看着冯妙瑜的眼睛,平静地说:“今日埋伏你那些刺客,连带着他们的家人,朕已经下令全部处死了。
平远候的余孽已清,你大可安心了。
”
冯重明微妙的态度,再加上这句略显古怪的话,冯妙瑜微微一愣,随即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父皇难道认为今日暗杀一事,是她为了对平远候一脉赶尽杀绝,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冯妙瑜张了张嘴,正想出言为自己解释两句,冯重明却道:“这件事情不必多谈。
女大当婚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你的婚事可有中意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