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这番滑稽的模样,即便不用对镜自视,也能猜出?是什么模样。
太?子眼底的笑意越深,他看着她从屏风处走过来,不过几步之遥的距离,他却觉有趣得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许是为了避免踩到过长的衣摆,她行?走时步伐有些绞缠不稳,让他想到上回在长公主府见到的一只狸奴。
那狸奴喜欢玩线团,玩着玩着便将线团处拆散的线尽数绕到了自个儿身上,彼时狸奴被困在缠绕的线团里,四肢挥动着往前走的模样,就?如岑拒霜当下一般。
“孤的衣裳可还?舒服?”
岑拒霜闷闷杵在一边,稍稍点头以示回应。
她换了太?子的衣裳之后,身上发痒的症状比之前减轻了些许,但这般宽大的衣裳,她总不能一直穿着吧?
少顷,女?医入内为岑拒霜诊看了症状,又查了她沐浴后所着的宫女?衣裳,衣裳确实是为引发她浑身疹子的源头,又并非是这衣裳有什么问题。
“殿下,姑娘的皮肤太?薄,稍次一些的衣裳料子穿着都有可能出?现?起疹子的症状。
好在姑娘脱得及时,没?有太?严重,只需敷药敷上几日便可,”
女?医躬身朝着太?子回禀着话,又面向岑拒霜叮嘱,“姑娘切记勿要抓挠,再痒也需忍着,否则日后落下疤痕不说,挠破了后容易造成?伤口恶化,您身子本?就?偏弱,难以抵抗,届时就?更难办了。
”
女?医走后,太?子复问着岑拒霜,“可听明白了?”
岑拒霜蔫蔫地?趴在软塌上,抱着引枕颇为郁闷地?应了一声,“哦。
”
想来这几日真是祸不单行?,身上的病都还?未全然好,谁知又起了疹子。
她只得庆幸着疹子没?有生到脸上去,否则破了相,她怕是见不了人了。
出?神间,岑拒霜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发痒的胳膊,还?未触及重重衣袖下的皮肤,眼前一抹金色越过,她的手腕便已被太?子握住,生生顿在了半空中。
太?子抓起她的手拉到跟前,“你若是忍不住,孤可以把你的手绑起来,吊在梁上。
”
手腕处紧握的指节尤为灼热,岑拒霜摇着头便要缩回手,“不、不必了……”
而后尤珠入内为她敷药,太?子大步离开?了寝殿。
岑拒霜褪去极不合身的衣衫,柔软的绸缎自肩膀滑落,露出?瓷白表皮上大大小小发红的疹子,单是瞧着便觉骇人。
尤珠从药罐里剜着点点药膏,细心为她上着药,又幽幽叹了口气,“还?请姑娘恕奴婢之前考虑不周,惹得姑娘浑身不适。
”
后背的疹子涂抹上了药膏,冰冰凉凉的,消却了不少痒意,岑拒霜趴在榻上摇了摇头,“不怪你,连我自己也不知穿上那衣裳会起疹子。
”
尤珠待她细心体贴,温柔至极,至少她在东宫这几个时辰里,少有的舒心时刻都是有尤珠作陪,像穿了衣裳以致起疹这样的错漏并非可以提前预料。
那女?医诊看时也说,不是所有次些的衣料都会引发她的疹子,只是这回凑巧她尚在病中,身体比较脆弱,这才出了问题。
故岑拒霜自是不会把遭遇的这样烦心事,归咎于悉心侍奉的尤珠身上。
她转而问着,“尤珠,你知道殿下喜欢什么吗?”
眼下她想要还?太?子的恩情?,以报这些时日麻烦他的种种,自是要打听清楚,投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