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这副无所畏惧的人类皮囊之下,他何尝不知藏着一个怎样疯狂执拗的灵魂,但即便如此,还不敢断言的事他徒能闭上嘴。
他会冒着重重危机独自摸索下去,他怕说错什么,或是失忆的挚友错会一句话,便招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然而酒吞先于他说出了那个可怕的预感:
“如果这串铜铃就是你前世的东西,圣物,该不会也是来自于你……”
第17章拾陆·画皮(在鬼王面前化女形,撞破了鬼王隐秘的记忆)章节编号:6644360
神庙的祭坛被熊熊妖焰包围,从不曾有人见过“圣物”真正的模样至少最初的时候,祭司是如此禀告鬼王的。
酒吞许诺茨木,会给他机会亲自去祭坛前与圣物对峙,但不是现在。
此时此刻,尚有许多扑朔迷离的事情,他与他都不可贸然前行。
“本大爷最初看见他的时候,那感觉跟后来看见你几乎一模一样。
”酒吞越过窗栏遥遥注视着神庙的方向。
无可否认,他对鬼曳城最初的责任来源于此。
一个崭新的生命初次的悸动,足以为其赋予存在的意义。
圣物凌厉且危险,狰狞而狂妄,然而当他以血辨出神子的身份,亦会变得驯服,甚至偷偷暗示鬼王给予关注和抚慰。
酒吞有时甚至会想,兴许他才是茨木出现之前自己的第一个“宠物”。
怪只怪在,茨木的出现分毫没有引起圣物的嫉妒,他甚至第一时间以自己的方式将这个人类的致命弱点保护了起来,而后在不使他妖堕的微妙平衡之中,潜移默化地将自己渗透给他。
茨木对于自己来意的解释没有任何疑点,只是他的出现冥冥中仍像一步关乎圣物的精心谋划的棋。
“一天之前,本大爷还担心你被圣物算计进去,茨木。
”酒吞坦言,“但凡你有稍许逊于他,为了保你,本大爷会把你在这间房里永远囚禁下去。
”
“……偏偏我的威胁不亚于他。
”这样的话,茨木宁愿自己亲口说出来。
“威胁不足为道,这鬼曳城里步步都是险局。
从本大爷第一次登上圣山、看见神庙已经被那群祭司占着,就知道这里往后也不会单纯地握在鬼界的至强者手中。
”那时候,酒吞的意识尚未澄明,却足以觉悟。
“但‘圣物’不会这么想。
”茨木却说,“他只想要至强的鬼王登临王座、统领此间一切,哪怕他自己都成了别人手中胁迫鬼王的棋子。
”
酒吞颇为讶异地望着那双澄净的金瞳,从未料到这样深切的话会从他口中安静地陈述出来。
茨木脚边的铜铃窸窣一振,窜起不易觉察的火光,像在证实。
“包围这里的那片千鬼曳我也见过。
它们应该是‘圣物’所化,让我原本以为‘圣物’的执念在罗生门,这也是我为什么与他沟通那段往事的原因。
没想到,倒是我中了他的圈套。
”
如今看来,令“圣物”的妖焰暴起的从不是鬼族贪婪嗜血的根性,亦非杀伐自如的痛快。
罗生门之鬼将凡夫视如蝼蚁,“圣物”如出一辙,足以令他失神的并非任何世间男子的鲜血,他真正渴慕的不过鬼王的气息而已。
那么连绵千里的这片骨血之花是在影射什么?
思及此,一点特殊的惊惶情绪如浮光点水掠过记忆,在茨木脑海中展开另一幅画卷:
那个黑云闭月之夜一如往常,酒醉的男人们似不长记性一般,循着周而复始的路线落进布置的圈套,成了鬼物腹中的陈酿与佳肴。
饕足的罗生门之鬼顶着清丽而妩媚的皮囊,扬起修长白皙的脖子,那上面细密地布着未干的嫣红血丝。
他穿行在幽旷无人的街巷间,身披月色织染的薄雾,肆意地抻了抻筋骨。
机敏的听觉捕捉到一串分明压住动静以至极难觉察的脚步声。
“她”没有慌乱。
这副皮囊在丰盈力量的滋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