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这当口,酒吞索性辟开一条路,径直朝祭坛走上去。
祭司们料知他的性格也不好拦着,以是他们的鬼王顺理成章地在闹剧的氛围中有了与圣物单独相处的机会。
今日本当是一场博弈,不过从记忆深处归来的酒吞童子不会让它得逞。
所谓赠与铜铃引发的怒火显然是个编造出来的拙劣理由。
“圣物”早借这枚铜铃跃跃欲试地同茨木过招数回,也凭它渡来的喂给茨木的神子之血饱食多次,即便真有怒意,总不至于今日才发作出来。
携天子以令诸侯,旧时的大江山乃至整片鬼域上演过太多此类把戏。
酒吞从不屑于将自己天赋异禀的慧根用于永无止息的尔虞我诈,既然权谋的微末掂量最与莽夫说不透,他就做好这莽夫,且看对面一步步露出爪牙。
而他归来的记忆也想确认,这从未得见真容的圣物究竟是不是如他猜测。
祭坛之上,黑紫的幽焰仍像一束点燃的漩涡,将一切牢牢地隔绝在外。
他有诸般禁忌,激怒他从来不是困难的事情,譬如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及那串铜铃他便会无需理由地粗鲁暴起,但粗暴的应答与主动施放的愤怒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酒吞可以感知他的一呼一吸,甚至对这妖焰背后的力量异乎寻常地熟悉。
这一点,圣物明白,祭司们却未必明白,只当哄众人心生畏惧的把戏对这位神子亦有威慑。
“那串铜铃不是送给本大爷的礼物么?”鬼王故意这么开场。
妖焰吐出一条明艳的火舌,似在不明意义地示威。
领悟到他的“配合”,酒吞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铜铃响起来的时候本大爷才会有所感应。
你我不是有三月之约么?时间紧迫,所以本大爷让宠物戴着他每天在面前走动。
本大爷可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么一个里里外外没有瑕疵又乖巧听话的人类,让他时时戴着你的铜铃,你倒委屈了?”
圣物忽然迸出一串激烈的火星,酒吞诧异地领悟到一阵可以谓之羞愤的嗔意。
果不其然,他自始至终在透过铜铃洞察卧房里的毫末,甚至于似乎将自己异位成了茨木,所以连这向着茨木的调侃话语都要做出激烈的回应。
惊人的动静在祭司们眼中却是另一番含义。
长老率先按捺不住了:“鬼王!圣物昨夜也是这么发怒,您如今亲眼目睹,该知道这是圣物的大忌,并非无中生有!”
酒吞伸手安抚那冰冷的火舌,圣物的妖焰桀骜地伸展开来任凭抚摸,全然不似被犯了忌讳、恼怒记恨的样子。
于长老眼,他却是在向鬼王施放他的控制欲,恰如自己所言。
他暗朝身后递了一个时机成熟的眼色,祭司们悄悄挪动身影,开始着手安排。
神庙之外迅速召集来一队侍者,是数日前酒吞刚与祭司们商量添置来侍奉圣物的鬼族少女。
然此时此刻,侍女们手中端着的却是鬼王房中的贴身之物,显然酒吞刚出卧房片刻,他们已经串通侍卫对他的居所翻天覆地地动了手脚。
酒吞假作没有注意,依然故我地好言相劝,甚至拿了身后的这群侍者借题发挥:“你看,本大爷心里记挂的始终是你,这两日还给你挑了一批新的侍者。
你若看上哪个,也可以选她做你的臣仆,本大爷网开一面,不会计较你占据鬼族子民的躯壳。
”
他随意地说着,圣物则心不在焉地不作回应,比之回应给了酒吞更加明确的信号。
圣物鲜少分心去动手脚,除了在他最感兴趣的那个人身上。
祭司们却自认到了火候。
在他们眼中,鬼王自以为有用的安抚似乎完全不被买账,他手里的牌已经一张张地被抽空了。
他们从殿外徐徐走进来,将酒吞围拢在祭坛之前,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