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李洛，和许多从不曾谋过面的亲戚。

    他们看到我，全都是鄙夷和不屑的神色。

    在人群中，我还看到了沈南，一身黑色西装，消瘦了许多。

    他也看到了我，抿了抿嘴角，目光幽深。

    我体力不好，很快就累得气喘，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双黑色皮鞋走来，我抬起头，是沈南。

    “没什么。”

    他却握住我的肩膀，整个人凑了过来。

    “李漫，你到底搬去了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不是你说的吗，再也不要见面了。”

    “我，”他被问得语结，抓着我的手指用力收紧，在看到我脸上的痛楚时，又赶忙松开。

    “听洛洛说，你曾经跟我要过钱，你要钱做什么？想要多少？我转给你。”

    “谢谢你，不必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李漫！”他低低吼了一声，胸口起伏着，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那你想怎样说话？”

    我看着他，惊异地发现，他的眼尾竟然隐隐泛着红。

    以往，他只有被李洛气极的时候才会这样。

    “沈南，当年是我爸爸落井下石，对不起你家，可他也已经遭了报应。我没有做过任何亏欠你的事。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祝你和李洛幸福。”

    “不行！”他一如往昔，干净利落地拒绝，“我不允许你一走了之。”

    “李漫，你不是这么多年一直爱我吗，你的爱呢？都去哪了？”

    这话也将我问愣住了。

    是啊，我曾经那么爱他，把他当作唯一的光和救赎，那些爱都去哪了？

    也许在漫长岁月里他的冷漠忽视中，也许在一次次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我走向李洛时，也许是那条彻底结束再不见面的信息，也许伴随着那个未成形的孩子。

    我对他的爱，就这么没有了。

    “李漫，你不能走，听到没有，不能离开我。”

    沈南将我抱在怀里，一声声低喃，而我任由他抱着，没有一点力气挣脱。

    直到远处有不少人走来，他才将我放开。

    我倚在墙上喘了很久，拨通了宋彦涵的电话。

    “彦涵，请问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麻烦来接我？”

    宋彦涵的车很快便来了，他推门出来，又扶我上车。

    我靠在座椅上，无力地向外望，发现沈南就站在不远处，直直地望过来。

    目光似浸着冰，冷得摄人。

    16

    葬礼回来，休养了一周，又做了复查，结果却是占位明显增大。

    肿瘤抗药性增强，再次失去手术的机会。

    我有些难过，但转念想想，又觉得没什么。

    无非是生死有命而已。

    二线治疗方案出来了，我准备住院的前一晚有人敲门。

    “彦涵，你怎么又来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沈南。

    他整个人掩在夜色中，冷冷的，看到我，扯了扯嘴角。

    “彦涵？叫得真亲热。”

    说完，他闪身进来，将我用力推到墙角。

    “难怪不再理我了，原来有了新欢。李漫，我有同意你去找别人吗？”

    “一个小小医生，我想整他，易如反掌。”

    “你不能这样！”

    他怎样对我没关系，可宋彦涵这样好的人，不能无辜被害。

    “怎么，心疼了？”

    他挑了挑眉，“那就跟他一刀两断，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