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母亲和继父在照顾妹妹,只有我像一个外人。
我狼狈至极地从医院出来,错过了最后一趟班车,身上没有钱,只好拖着沉重的躯体一步步走回去。
我像是游荡在街头的幽灵,又像行尸走肉,我这才明白自己的自以为是,天真地以为在父母的新家里还有自己一席容身之地。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明明是盛夏,我却在昏暗的屋子里浑身发冷。
我忽然懊恼,自己为何要在那个梦里醒来。
醒来到现在,医院复健到寄人篱下,已经过了快三个月时间,我没有一刻不想我的上将。
实在可笑,在那个世界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是我这个世界的父母;可现在让我坚持没有倒下的,却反而是那个世界的魏衍。
魏衍还好吗?
我希望他能忘了我。
我的脸颊高高肿起,敷上冰袋又冷又热感觉更难受了。
我的手臂还残留着疯狗抓伤的痛觉,打了疫苗胳膊酸软得抬不起来。
我侧躺在床上,身体已经疲惫得动弹不得,本以为经历那么多事后我不该有睡意,可闭上眼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脑子里胡乱想着小说原著的剧情,大部分内容在时过境迁中都被我忘却了。
我已经不记得男主陶识器为何要针对我的儿子魏行舟,或者他们纠葛的生死情仇对我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为数不多只记得魏衍的事,并不是因为记性好,而是在穿越过去十年里,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心里默记着魏衍的生平。
或许我爱上魏衍的时间比想象的更早,我一次又一次地叙述他的人生,在根深蒂固的记忆里无可救药地迷恋他。
一个名字念一百遍可能是恨,可念了一千遍一万遍。
就只能是爱了。
我到底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或许是我平日太想念上将的缘故,这几个月里,我的每个梦里都会出现他的身影。
我看到他的状态很不好,眼底乌青,不知在这处洁白的病房里坐了多久。
耳边很静,安静得只有仪器的滴答声焦灼心弦。
病床上是谁?
我看不清,只知他一动不动,身上插满维生设备。
魏衍牵着他的手,抵在眉心,悲伤得不知所措。
他说着些道歉的话,拼命解释什么,我听不到,只觉得上将后悔得心都要碎了,我没见过他这么难过的时候,我的心脏也颤动起来,极力想擦去魏衍脸颊上的泪水。
可我毕竟是局外人,这个世界也是、那个世界也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想要做好,到底也无济于事。
魏衍的眼泪打湿了病床的床单,他流泪时面容也总是坚毅的,像是不得已才让泪水夺眶而出。
他抿着唇,极力克制着自己颤动的神色,像是悲伤得太久已经忘记如何调整情绪。
魏衍从前不会流露出这种软弱的神色,现在为什么却哭成这样?
我忽然有些愧疚,我明明发誓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射向魏衍的子弹,但我却把魏衍变成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的样子。
我到底没能擦掉他的眼泪,他哭得太久了,泪水在床单上沁开一道道水渍。
他很自责,一直在向我道歉。
床头有一束鲜红色的玫瑰,魏衍说他知道我想要的是白色的花,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等我醒来再亲手送给我最好,他不想把白色的花束放在我的床头他不想祭奠我,他只想看到我睁开眼的样子。
他怎么知道我想要白色的花?
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我想和他说话,可开不了口;我想吻他,可是我动弹不得。
四周只听到仪器越发激烈地滴答作响,魏衍像是感受到这异常的动静,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信号,忽然慌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