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霆，我得去看看鹏程，你先自己去买东西吧。”

    顾南霆一把拉住她：“等等，我这有个身体检查要家属签字，你签一下吧。”

    说这话时，他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很怕苏云霜翻开折页，看到硕大的一行标题字。

    然而苏云霜急着去看赵鹏程，闻言一点都没迟疑，捞了只笔就在那最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顾南霆怔在原地，很久之后，才慢慢展开了那张被折叠的《结扎手术同意书》。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真的没仔细看。

    也是，她的心思都在另一个人身上，又怎么会关心他的事。

    顾南霆红着眼将这张纸重新叠好放回兜里，然后看着苏云霜越来越远的背影，转身与她背道而驰。

    别回头。

    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别回头……她和他都是。

    第4章

    帮苏云霜把文件送去司令办公室后，顾南霆便离开了军区。

    路上，他怅然若失，总觉得心口空荡荡的。

    想着自己离开这里后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母亲，顾南霆脚步一拐，回了顾家。

    进门时，顾母正在做饭。

    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突然回来，顾母笑得皱纹都堆在了一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哎，云霜呢？”

    顾南霆脱鞋到炕上坐下，抿了抿唇：“我回来看看您，也正好有件事想和您说……”

    “我打算和苏云霜离婚了。”

    顾母闻言一顿，停下了手里的活：“为什么？”

    顾南霆鼻子发酸，想起当初自己为了和苏云霜而决定辞职时，母亲就曾劝过他，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一份事业。

    可他没听，多走了好几年的弯路。

    见他不说话，顾母皱起眉：“是不是你岳母又为难你了？还是……”

    “妈，都不是。”顾南霆打断顾母的话，“就是我俩不合适。”

    顾母深深皱起眉：“云霜这孩子人好，对你也好，你当初为了她连上海都不去，现在觉得不合适了？”

    “难道是她在外面……”

    顾南霆忙拦住他：“不是的妈……是我的问题。”

    苏云霜口口声声说把赵鹏程当弟弟，越界的行为也没有，当然不算背叛。

    可无论他怎么样，苏云霜永远都会优先去关心赵鹏程，为赵鹏程解决问题。

    而他总会被苏云霜抛在脑后，排在赵鹏程的后位。

    一段婚姻是两个人组成的，多一个人，就维持不下去了。

    顾南霆没再说话，顾母也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妈就支持你，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既然这段婚姻让你不痛快，那咱们就离，谁敢嚼舌根，我绝不放过他！”

    顾南霆心口一暖：“妈，谢谢你。”

    在家吃完晚饭后，顾南霆才回军属大院。

    刚到家门口，还没开门，苏母的大嗓门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鹏程，你真的太客气了。”

    顾南霆推门进去，只见苏云霜、苏母和赵鹏程共坐一堂。

    赵鹏程是来送礼物，苏母正试着一双毛线手套，对他赞不绝口。

    而苏云霜的手里拿着一条毛线围巾。

    见顾南霆回来，赵鹏程忙道：“南霆哥，你别误会，我是想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特地来送礼物的。”

    “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还没想好送你什么礼物，抱歉啊。”

    顾南霆没有错过赵鹏程看向他说话时，眼里闪过的一丝挑衅和得意。

    他本来没想说什么的，可偏偏赵鹏程要找事。

    顾南霆淡淡抬眼：“你要是真心想送我礼物，就给我织一件毛衣吧，你手艺这么好，我都羡慕妈和云霜了。”

    他故意把‘真心’二字加重了语气，赵鹏程愣住，哑了言：“这……”

    苏母最先反应过来开了口：“顾南霆，鹏程好心好意想送你礼物，你怎么故意为难他？”

    “织一件毛衣最快也要半个月，你是想累死他吗？”

    苏云霜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把顾南霆拉回了卧室问：“南霆，你是不是对鹏程又有什么看法了？”

    “他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我们就是他的家人，他是来好心送礼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