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3/3)
我,汉德尔!”他歇斯底里地大叫,用力掰他的手指,“我才没疯!疯的是你们!你们!”尽管手和胳臂几乎痛到毫无知觉,汉德尔仍然拼命抱着他:“你想死吗?”他在他耳边吼道,“为什么是你来承担?他在哪里?亚瑟在哪里?为什么他不出来解释这一切?”
这个名字仿佛有股魔力,使莱涅一愣,停止了挣扎。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但是此刻还来不及思考,一个熟悉的、步履蹒跚的身影闯进他们的视野,走到人潮中举起双手想说什么,但是一下子就被失控的人群推搡到一边。
莱涅失声惊叫出来:“沃芬贝格执事长!”
就是那一瞬间,他从汉德尔身边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护住老人的身体。
谁都反应不及,汉德尔只看得见他的面前劈过一道银光。
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惊愕的目光中,维尔纳?冯?莱涅直起身,鲜红的血从额角流下来,他幽绿的眼睛扫视过他们,学生、教士和士兵。
误伤他的青年手握着短剑,微微颤抖。
一瞬间竟然静默无声。
“别再白费力气了。
”他冷冷地宣布,“亚瑟?卡尔洛夫早已不在这里。
他失踪了。
”
第九章
简朴宽敞的的房间这样宁静,在这个时候就像汹涌大海中间的一座孤岛。
老人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手扶额头,显得无力而疲惫。
“您受伤了吗?哪里不舒服?”汉德尔凑近他,低声问。
沃芬贝格好像受了惊似的仰起头来,“不,不,我没事。
”他答道,“去照顾维尔纳吧。
”
汉德尔点点头,把脸转向桌子后面的莱涅。
他脸上的血污已经揩干净了,被刺伤的地方绑着绷带。
也许是光线的缘故,他的面孔苍白得毫无血色。
从他们几乎落荒而逃地躲进执事长的房间以后,他就一直沉默着,汉德尔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也没有反应。
直到汉德尔撩起他的额发想观察一下伤口,他才略一侧头回避开,淡淡地开口:“不严重。
这种小伤很快就会痊愈的。
”
“太危险了,维尔纳。
你不应该那么做的。
”沃芬贝格的语气不像感谢,反倒像责备,带着浓浓的悲哀,“他们要动手便动手好了。
让我这把老骨头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呢?”
莱涅向老人投去一瞥,一缕光线漏过窗帘,投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不由得使人心生怜悯。
“我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会这么干的。
”他随即又嘲讽地笑了笑,“不过这里的人正在渐渐丧失理智。
”
“还要到多久为止?”汉德尔不安地敲打着桌面,“他们――鲍岑、施林夫、克劳滕……上帝啊,真的是他们干的吗?”
莱涅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熟悉的面孔,伤口便开始刺痛起来。
“他们现在都在哪儿?”他按着额头,低声问执事长,“他们会被定罪吗?”
“我不知道……”老人的脸痛苦得扭曲起来,“院长坚持要让舒陶芬伯爵过问此事,把他们交付世俗审判。
现在演变成这样,只怕受审的会更多。
”
“究竟是为什么?”汉德尔按捺不住,声音都颤起来,“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亚瑟呢?他到底去了哪里?他都干了些什么?执事长,他是您的教子,之前肯定对您说过什么吧?”
老人只是伤心地摇头:“没有。
只字未提……”
这回,汉德尔不死心地又面对着莱涅。
“维尔纳,你是知道的吧?”他盯着他的眼睛,提高声音说,“如果他没对你说他去了哪里,我发誓会终生诅咒他!”
莱涅突然站起来,使汉德尔吓了一跳。
然而他推开他,走到沃芬贝格面前笔直地跪下。
“执事长!”他抓着他的膝头,就像等待接受祝福那样急切,“要是您有司铎的圣职,要是您有说话的分量,要是天主是全然美善的,就求您帮帮我们,别把您的学生,您的孩子交出去当牺牲品!看在基督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