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很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过了很久，他才哑声问：“奶奶都告诉我了。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我抬起缠满纱布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蒋谢两家的婚礼，我要办得轰动全城。”

    我盯着天花板，声音很轻，“我要所有人都看着。”

    谢闻野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要陆昭陆远亲眼看着，

    他们亲手推开的人，是怎么被另一个人捧在手心的。

    “好。”他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

    “你想要多盛大的婚礼，我都给你。”

    窗外雨声渐密，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虎口，

    那是我们小时候的秘密暗号。

    那时候我总嫌他闷，却忘了是谁在我每次摔倒时，第一个伸出手；

    忘了是谁记得我所有喜好，连我生理期不能吃冰都放在心上。

    “闻野。”我突然问，“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那么忽视你，你却始终在我身边？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枚蓝钻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

    “你十六岁那年说喜欢的。”

    他垂着眼，“我找了七年，终于找到一模一样的。”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原来在我痴恋别人的岁月里，一直有个人在默默收集我所有的喜好，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回头。

    “帮我戴上。”我哽咽着伸出左手。

    谢闻野却摇头：“等婚礼那天。”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指尖，

    “我要在全城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给你戴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陆昭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鬼。

    他的目光落在我缠满绷带的手腕上，瞳孔剧烈收缩：“念念……”

    谢闻野立刻挡在我面前，声音冷得像刀：

    “滚出去。”

    陆昭却像没听见一样，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

    “我们查到了！白芊芊伪造证据的痕迹，还有她和绑匪的通话记录……”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我们错了！”

    我平静地看着这个曾经为我挡子弹的男人，

    忽然发现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陆昭。”我轻声说，

    “记得下个月18号来参加婚礼。”

    第8章

    他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对了。”我微笑着补充，“记得带白小姐一起来。”

    “我要亲自谢谢她”

    “谢谢她让我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爱的人。”

    陆昭和陆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