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一条不会水的鱼，拼命憋气潜在水里。

    直到即将气竭，才在濒死之际将脑袋冒出水面。却也只敢小口小口的呼吸换气。

    “那个……”顾知薇低声细语：“江、江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一开口，嘴巴便不受控制般的打颤。

    心跳如野马奔腾，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以至于话说出口以后，顾知薇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问了一个世纪第一蠢问题。

    “……”

    她忙不迭低下脑袋，咬唇闭眼，只求江述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蠢话。

    可惜车内足够安静。

    而江述的耳朵又格外好使。

    顾知薇的提问令男人诧异了几秒。

    短暂的静默后，他撩起眼皮，从后视镜里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顾知薇有明知故问的嫌疑，但出于礼貌，江述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今天。”

    得到答案的顾知薇：“……”

    她更想死了。

    想把后座车窗降下，从窗户跳车。

    后来，为了不让江述的话掉在地上，也为了弥补自己方才略显愚蠢的操作。

    顾知薇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重振旗鼓。

    她依旧细声细气，问得小心翼翼：“你刚回来……不回老宅住几天，陪陪江爷爷么？”

    江述目视前方，眼观八路，有条不紊地回答她：“不急，忙完这阵子。”

    他刚在国外读完研究生，打算回来后修整一年，留在国内继续读博。

    不过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江述答应了一位AI工程方面的前辈，要去他的公司帮忙。

    答应的事情，江述就一定会做到。

    所以他准备明天就去创异科技报道，等那边的项目有了一定成果再回老宅陪老爷子也不迟。

    不然他现在回老宅，定然会被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要他回去继承家业。

    到时候他连应付他老人家都得费心费力，自然没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江述回国这件事，并没有告知家里人。

    如果不是今日碰巧遇见了顾知薇，江述本打算暂时去祝彦武那儿借住一阵子。

    “我回国的事情，爷爷他们不知道。”

    “麻烦你暂时替我保密。”江述言简意赅。

    顾知薇点点头，小声应了一声好。

    心里也很庆幸，今天给江爷爷打电话时，没有直言江述回国的事，只委婉询问了一下。

    想来……老爷子应该不会起疑心？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但顾知薇的心却无法安静。

    她脑内卷着风暴，还在想着康晚宁说的“主动”。

    于是她坐直身体，微微往驾驶座欺近些，还想说点什么：“那个……”

    “抱歉，我在开车。”江述打断了她，抽空从后视镜中睇了她一眼，面色凝重：“你要是一直跟我说话，会打扰到我。”

    他身为司机，在车辆行驶过程中若是分了心，会有很多潜在危险。

    江述以为，他这是为顾知薇的安全考虑。

    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

    只知接下来的路程中，后座的顾知薇没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江述不知道的是，顾知薇因为他的话，面红耳赤了一路。

    一边懊恼自己话多，一边担心惹了江述厌烦。

    这一路，她都如坐针毡。

    -

    回到南栀水榭，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多。

    江述把车平稳地停进了车库。

    他先解了安全带下车，理所应当地绕到后座，替顾知薇拉开了车门。

    “你先进屋，我拿一下后备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