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说......”
他顿了下,“算了。你脖子上的伤好了没?有??”
林西月嗯了声?:“好了,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说到伤,她才想起包里的那根等待被送出的红绳。
她抬起一根手指:“郑总,您等我一下,我有?样东西要?给您。”
郑云州看着她这样急急地?跑开,不免起了点?兴致。
他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两行她刚写好的经文。
字如?其人,看起来都一样的清雅灵秀,但一横一竖的铁画银钩里,暗藏了份铮铮风骨。
林西月拿着红绳出来,托在盒子里放到他跟前,叫了他一声?。
郑云州看着桌上突然出现的一条细绳,抬起头看她:“怎么个意?思?”
西月说得很小声?,唯恐他不肯收下似的:“我自?己编的,做得不如?外面卖得好看,是我一点?心意?,谢谢您那天救了我,去掉了我一块心病,所以?......”
长到这么大,郑云州收到过数不清的礼物,长辈送的,身边哥们儿送的,每一样都比这根小绳子贵重?,但都新奇不了两天,很快就被束之高阁。
按他的习性,能客气地?收下就算不错了,出门随便往哪儿一塞,第二天就再也想不起来。
但郑云州把它?拿在了手里,对着灯端详了一阵。
她的手很巧,每一个节都编得紧密工整,看长度应该是戴在手上的。
他又睇了她一眼?,把红绳往左边手腕上一搭:“是这么戴?”
郑云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配合到这种地?步。
也许是她望向他的眼?神太过清亮,里面有?她的自?尊心。
像他不忍翻开的,她的那本速记本一样。
她要?抄经,还?要?上课,法律都进入就业寒冬了,法学生的日子又不轻松,也不知道她怎么挤时间编出来的,在晚上编了多久。
林西月捏住了红绳的一端。
动手前,还?是先小心地?询问他:“我可以?帮您吗?”
郑云州把手臂架在了紫檀桌面上:“嗯,你弄。”
林西月这才把结口穿到了一起,然后扯住两边,快速地?拉了个可以?打开的活结,她做完,顺便唱喏了两句:“祝郑总顺风顺水,生财生福。”
她的头低垂着,不知道哪来一股清幽的香,浸了水汽,越发清凌凌的往人心里钻。
郑云州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
被她的好嗓子一念,祝祷也不像庄重?的祝祷,倒像撒娇调情?。
林西月直起腰,紧张不安地?和他对视着,脸色红过瓶中的芍药。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里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直直地?朝她扑来。
“好了是吧?”郑云州屏住了几秒呼吸后,不疾不徐地?问。
好像他是个天生耐心很足的人。
也不介意?被她多摆弄几分钟。
林西月赶忙说:“好了。”
他朝下瞄了一眼?,冷白的手腕上一截轻细的红绳,倒比他那些中古表还?好看。
郑云州起身:“不打扰你抄经,走?了。”
“您慢走?。”
林西月送他到了门口,看着他峻拔的身影走?进了青松深处。
还?好,给他的谢礼顺利地?送出去了。
她坐下来,抄了好一会儿经,但心还?是扑通乱跳,总静不下来。
出来后,郑云州接连喘了好几口大气,刚在佛堂里像吐气不畅似的。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在园中漫无目的地?绕了半圈,最后又回到了阁楼里。
赵木槿已经吃了饭,被女佣搀着出来了,坐在沙发上听歌剧。
看儿子进来,她朝旁边抬了一下手,女佣自?动把声?音调小。
赵木槿问:“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制药厂看看吗?”
“明天去也行。”郑云州说。
赵木槿看着他在面前坐下。
她说:“香烧完了?”
“烧了。”郑云州心不在焉的,随手拿起一片枣泥糕吃,被蒸过的糯米粉化在在嘴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甜。
赵木槿瞧着他不对劲:“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这一问把他问烦了,郑云州皱了下眉:“怎么,我就不能陪您坐坐?不行你就说话,我立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