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阿箬瞳孔微颤,眼尾与鼻尖都红了起来,颤抖着嘴唇道:“我、我不吃羊,我……不吃羊。
”
隋云旨没想到一碗羊杂汤能让她难受成这样,还没来得及出言安慰,就被阿箬推开。
她背着竹篓走起来有些踉跄,手中攥紧客房钥匙,低着头快步离开,背影瘦弱,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阿箬身上的冷汗还不住地往外冒,她心跳得很快,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一道声音好似从远方传来,带着回音环绕于她的耳畔,久远的记忆里,老者便是捧着一碗汤对她道:“吃些吧,这是羊汤。
”
羊汤……其实不是羊汤。
阿箬进了房间关上门,整个人如死里逃生般虚脱地往地上一坐,竹篓磕地歪了歪。
她浑身一怔,连忙将竹篓解下抱在怀中,回神道:“对不起,神明大人……”
第5章落金城:四
阿箬离开客栈堂内,那一吐惊得掌柜的都不敢吱声,他不确定自家今日买来的羊杂是否都是新鲜的,干脆拿了那锭金子慢悠悠地绕去了后院。
隋云旨看了一眼飘着黄油白肉的羊杂汤,竟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下去。
日落西山,多日赶路的人回到屋里便埋头大睡,隋云旨因晚上没吃多少肚子饿,起来寻去后厨找些吃的。
后厨里只剩下两个包子了,但有好过无,隋云旨叼着包子往回走,短廊底下一排连在一起的小室,唯有一间亮了灯。
昏黄的烛灯从半开的窗户里透了出来,洒在窗外的玉兰树上。
一颗不太高的玉兰树,枝丫上面开满了白色的花儿,玉兰的花香也不浓烈,有风吹过才淡淡地扑向人脸。
阿箬还没睡下。
隋云旨看了一眼手里的包子,想着她今晚吃的都吐出来了,上前两步打算递给对方吃,又想起阿箬说她不吃肉,便收回了手。
他慢慢靠近窗前,看见了碧青的袖摆有一节挂出窗外。
阿箬面对着隋云旨的方向抱着竹篓,篓盖半开,她没看窗外的玉兰花,只愣愣地看向竹篓里不知何物,神色恹恹的,像是在发呆。
隋云旨本想开口叫她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话音还未吐出阿箬便发现了他,她啪嗒一声盖上竹篓,问:“你怎么还没睡?”
隋云旨晃了晃手中的半个包子,阿箬点点头,隋云旨还想开口,阿箬便道:“我要睡了。
”
她迅速关上了窗,一呼一吸的时间里,灯也灭了。
隋云旨在阿箬关上窗后就走了,实际上阿箬一点儿也不困。
关上窗,灭了灯,屋内的光也并非骤然暗了下来。
便是睡觉,阿箬也从来没让竹篓离开过自己身边,她睡在床榻外侧,将竹篓放在里侧,源莲的香味儿很淡,竹篓缝隙里有微弱的星芒,那是源莲花蕊的光。
阿箬将掌心轻轻贴在了竹篓上,再看向屋顶,潮湿的霉味儿与源莲的花香相冲,而漆黑起斑的墙面上仿佛坠下了满天星河,一粒粒的,随着她手掌遮盖光芒的方向舞动。
她对着这星星点点的光发了许久的呆,到后半夜才渐有困意,翻身将脸埋在竹篓旁睡了过去。
这一夜有梦,阿箬梦到了过去。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记录于各国史册上千年难得一遇的饥荒之灾。
因为那一次人祸而为的天灾,百姓穷得衣不蔽体,弱肉强食之下因饥饿死去的人太多,甚至在多处爆发了疫病,悄无声息地便抹杀了一个村落,甚至一个城镇的人。
阿箬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在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