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红嫁衣披在肩头，盖头垂落，眼前朦胧一片。她坐在花轿上，唢呐声在耳边震响，前方是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宅邸。

    “小姐说她不愿嫁，我就替她坐了这顶轿。”她听见自己低声说。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戏。”

    场景一转。

    她跪在高堂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可堂上空无一人，新郎也未现身，只有漫天红烛摇曳。

    她坐在喜床上，红帕盖顶，身子僵直，等待着那一刻。

    然后门开了。

    脚步声沉稳，新郎走进来，未说一句话，伸手揭开了她的盖头。

    她抬起头，看见了他。

    那张她偷偷喜欢过、偷偷描摹过无数次的脸。

    可他没有笑，也没有问。

    他的目光沉静、冷漠，像一口封棺。

    他低声问：“你是谁？”

    她嗫嚅着张口：“我是……是小姐命我代嫁的，我没有骗你……”

    新郎眼底划过一瞬怒意，一把推开她。

    “你不是她。”

    “你穿着她的嫁衣，躺在她的位置。”

    “你以为我会认不出来？”

    她哭着说：“小姐，小姐跟人跑了，她让我替她我……”

    画面骤的一转，身上血红的嫁衣，奔跑在一条狭长的小道上，背后突然被一道力量席卷，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幽暗的井口里。窒息和黑暗扑面而来。

    林闻舟猛地睁眼，喘息破碎。

    那一瞬，恍惚间，她脑海里闪过了另一个男人的脸。

    他不是这个新郎。

    他是她的男朋友那个现实中失踪前最后一次回头望她的眼神。

    干净、温和，带着一点迟疑，却藏不住对她的真心。

    “等我一下。”

    “我很快回来。”

    可他没有回来。

    他丢下她，留下失联的谜团、那间潮湿的网吧，还有现在这一场噩梦。

    林闻舟喉咙一紧。

    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快记不清他的声音了。

    她记得他喜欢喝什么咖啡，记得他早上会揉揉她头发，但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想起他吻她的样子。

    而现在，一个不是他的人，一个系统选出来的新郎，正以强硬而冷静的方式，一遍一遍侵占她的身体。

    她一边喘息，一边想：

    如果他知道，她现在被这样逼着“活下去”，会怎么想？

    她甚至不敢确定，那个男人还在不在找她。

    还是……早就已经死了？

    她胸口发闷，泪水逆流上来，被她咬牙咽下。

    新郎A的手仍在她腰间游走，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失神。

    他舔了舔她的眼角，声音像夜里卷着寒风的低语：

    “你在想谁？”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新娘？”

    林闻舟没有回答，指尖却缓缓收紧，像是想紧紧攥住一个快要被遗忘的名字。

    新郎A在她耳边低声说：

    “我知道你看见了。”

    “欢迎回到这场婚礼，真正的……‘新娘’。”

    他再次进入她。

    整个世界，坍缩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