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饭点，国营饭店只来了寥寥几名客人，大多数人都去了对面的私营饭店。

    仅有的几名客人更是对许森尧的云耳千丝毫无兴趣，下意识就点了丁晚樱的时令菜。

    一天下来，许森尧甚至都没开单。

    晚上下班时，他很是挫败。

    但回了家，他就将这份心情压下，煲了滋补汤去医院照顾李梅华。

    刚到住院部，谁知迎面又撞见段霜霜。

    许森尧本想无视她，段霜霜倒是自在跟他打了招呼：“你好，过来看伯母吗？”

    许森尧只好举起保温壶示意：“煲了鸡汤来给她补补身子。”

    段霜霜闻言神色一变，连忙阻止。

    “不行，伯母是心梗，不能喝肉汤，反而会加重她的病情。”

    一听这话，许森尧一慌。

    反应过来立即连连道谢：“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可犯了大错。”

    “你也是好心。”

    许森尧这才发现段霜霜跟梁嘉怡前世国外那些高高在上的同事似乎不太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知而轻视他。

    心有触动，一个想法蓦然浮现，搅得许森尧难以安定。

    走到病房门口，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段医生，你上次说的余景旭先生，是梁嘉怡以前的对象吗？”

    这话让段霜霜一愣。

    许森尧揪紧了手，眼神恳切望着她。

    他只是想再次确认……那个让梁嘉怡变得不一样的男人，是真的吗？

    空气安静了片刻。

    段霜霜心中一叹，告诉他：“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俩毕业就会结婚，可没想到，一毕业，余景旭就出了国，我们都以为梁嘉怡要追着去国外呢，没想到这也没多久她又嫁给了你。”

    许森尧明白了。

    苦涩翻涌舌尖，如潮水淹没了他。

    他恍惚着脱口而出：“那梁嘉怡是不是还喜欢他？”

    段霜霜一时神色复杂：“这……”

    就在这时。

    病房门突然被人从里打开。

    梁嘉怡站在门口，脸色冷淡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我的确还喜欢余景旭。”

    第5章

    丢下这炮弹般的话，梁嘉怡又冷冷对许森尧说：“这种问题以后可以直接问我。”

    许森尧还没说话，一旁的段霜霜已经快惊掉下巴。

    她看着许森尧苍白的脸，又看看梁嘉怡平静的脸，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刚想说点什么，那头护士却突然喊她过去。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离开。

    直到人走了，许森尧才倏然回神。

    梁嘉怡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似有只手重重攥紧心脏，叫他几乎喘不上气。

    前世被离婚后，他总在想自己错在了哪儿，想了十多年，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梁嘉怡只是生性漠然’。

    然后被她亲口承认的一句‘喜欢余景旭’彻底推翻。

    这一刻，许森尧情愿自己没重生，没听见这个答案。

    这样，就不会让他知道前世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可悲！

    好半响许森尧才终于找到声音，只问：“妈怎么样了？”

    梁嘉怡打量他一眼，关上病房门：“妈已经睡下了，回去吧。”

    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

    只隐约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两人打着手电筒往家走，许森尧沉默跟在梁嘉怡身后。

    梁嘉怡走得很快，他只要慢一步就追不上她。

    细细想来，两辈子，他好像都没和她并肩走过。

    “我们不是一路人。”

    梁嘉怡前世说过的话猝然钻入许森尧的脑海，他有些无奈，更多是醒悟后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