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薄唇轻启，如吐神音：“定。”

    话音落下，鲛人只觉得脑中震荡！

    “阿阿！！”

    它终于被迫松手，捂住头甩了甩脑袋。

    她的精神力，才是真正可与兽王一战的底牌！

    说时迟那时快，苍凌阑伸展未被冻结的右臂，无数金铜色的木须缠绕上来，那是属于菩提金榕的特征。

    深海之下，她再不掩饰自己身为堕兽者的实力，趁鲛人失神之际，一拳稳稳地砸上它的太阳穴！

    “阿”

    这一次，鲛人是实打实地挨了招。

    苍凌阑再度召唤：“浴火，烧我的左手！”

    气泡的空间有限，浴火从阵纹里仅探出个脑袋。

    “尼尼！”

    虎兽双眸闪烁，金焰便霍然烧了起来。

    元素技能受环境影响。想在深海之中释放火元素技能，对战兽来说难度极高。

    但浴火乃是青沧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精挑细选的战兽，又以灵物浇灌多年，能力自不必说。此时技能释放的速度，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在心念火的燃烧下，冰块迅速融化、开裂。

    苍凌阑猛地灌注灵流，鼓劲一震，噼啪，寒冰碎裂！

    “蜕皮”发动，冻伤的皮肤剥落而去，裸露出来的手臂又迅速化作凹凸的木质，她狠狠又补一拳。

    ……

    远处，燕息浪心中已掀起惊涛：“竟然是堕兽者。”

    燕语已被打晕过去，她躺在母亲的怀里，无知无觉。

    “对驯化规则的领悟，足以打击兽王的精神力，不止一个途径的堕兽特征……”

    燕息浪眯起眼，自言自语，“苍凌阑，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在手里。”

    事态似乎越来越失控了。

    虽然在燕息浪眼中，苍凌阑的激斗仍然属于蚍蜉撼树的范畴。可她本以为，只要鲛人出手，一个回合就能将人类制住的。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缘由所在：鲛人渴望契约苍凌阑为己所用，因此不能下死手，可苍凌阑却看透并利用起了这一点，不仅不对鲛人留情，更不对自己留情。

    燕息浪慢慢皱起了眉：兽契人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至少要让人类主动祭出契约阵纹。如果对面宁死不从，其实没什么办法。

    而现在，苍凌阑已经知道了驯化规则的真相……必须另想办法。

    燕息浪看向怀中昏迷的女儿。

    忽然间，女人的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些情绪。

    小语是她在与水鬼定契之后怀的孩子，是她最小的，最出色的……最像她的孩子。

    她还记得自己诞下女儿时的欢欣。汗涔涔地卧在床上，激动地向稳婆伸手，着急要看婴儿。

    她也记得玉郎，这个不姓燕却知道了燕氏秘密的男人，多年来总为小语的未来而忧心。

    她记得出发前的河岸边，玉郎的脸庞青白且紧绷着，雨滴从他的头发和肌肤上一直往下滑。

    “息浪，小语还小。”男人说。

    “你答应我，一定要把我们的女儿平安带回来。”

    可她虽然想起了这些，心中却像隔了一层雾。

    那些情绪正在很远的地方躁动，它们竭尽全力地拍打着什么，却怎么努力也触不到最深的地方。

    燕息浪眷恋地摸了摸燕语的头发。

    她的意念，沿着契约联系传入鲛人的心中。

    她说：“吾主，用我的孩子威胁她。”

    鲛人的动作明显一顿。

    它愣愣地：“阿……？”

    “这只人类幼体会在乎。”

    “阿阿，厌……厌。”

    “您必须契约这只人类才有望尽快证道神阶。”

    燕息浪道：“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她。”

    “厌……尼你，你，你女……”

    “小语如今昏迷着，她不会知道的。”

    鲛人的表情明显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