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恕罪，是琳琅硬要带殿下过来的。国主要打要骂，琳琅都受着，不关殿下的事。”

    这回换了那温柔女人扶额摇头：“……，……。”

    白虎王庭的顶巅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大人们孩子们都在说话，偶尔轻笑或大笑。人影来回走动。

    月色迷离，酒香醉人。

    ……

    鲛人满意地看到，人类抵死与它的双臂对抗的手掌，渐渐松开了。

    苍凌阑的脖颈往后折过去。深色的眸珠慢慢地散了焦距，失神地上浮着。

    她的四肢脱力垂落，身躯变得像水藻一样柔软。

    鲛人的嘴唇几乎要含上人类的耳垂，柔软地说：“契……”

    一轮光芒黯淡的阵纹雏形，缓慢地在黑暗之中勾织显形。

    “契……”

    鲛人眼中露出欢欣的色彩。

    它要拥有这只资质极品的人类幼崽了，鲛人心想。

    接下来，只要引导她，将阵纹符文的主仆关系颠倒，驯化便可落成。

    使用如此残忍手段非它本意，往后的许多年，它都会好好地饲养这只人类的。

    鲛人再次将新鲜空气送到人类的口鼻间，贴着她的耳畔，发出安慰的鸣声。待结契完成，痛苦便会结束，它要送她回到陆地上。

    可是下一刻，人类竟慢慢转过头来。

    她与它，几乎鼻尖相贴地对视。

    苍凌阑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是弯了一下。

    她望着无尽的黑暗，疲惫地喘息着，轻声笑道：“……我怎么还在这里啊。”

    “阿……！？”

    鲛人骤然后仰，覆鳞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而后便是恼羞成怒。

    她的神智竟还是清醒的！！

    区区一只人类，一只明明看起来早已失去反抗之力的人类，怎可能连番三次从它的歌声幻境之中挣脱出来！？

    那轮黯淡的阵纹变得越来越亮。苍凌阑合上双目，几滴泪水渗出眼眶，融入海里，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是啊，她不该在这种地方。

    记忆深处，宏伟的王庭寸寸消散，黑色的死亡之潮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那月牙儿般的女人还在轻轻笑着，就被长夜吞进了时光的缝隙里。

    “她是怎么死的？”

    “兽神吃了她。”

    紧接着，喝酒的男人和女人也不见了。

    “当年，被苍穹的凶兽所伤的第一个御兽师，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兄弟。而作证的……是他的另一个兄弟。”

    “为什么……阿爹，为什么弄伤小叔，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她该在爹娘身边，苍凌阑想，她该在许多友善的人身边，在金盘似的月亮下面，无忧地笑。

    而不是被这辈子第一个朋友的母亲掀翻了出海的船，在不见日月的冷海里下沉。

    可是没有月亮了。

    曾于月下欢笑的人们都已走散。

    他们走散在这片被契约法则笼罩的大地上，走得血迹斑斑、面目全非。

    苍凌阑悲哀地，却足够狠厉地笑起来，“鲛人，记住了，是你逼我到这一步。”

    符文飞速涌动，排成一轮又一轮篡改精神的规则。

    那轮光芒凝实了，凝成当今世上最常见、最普通的契约阵纹。

    “不是想要契约么？那就来试试吧。”

    她道：“接下来，究竟是我跪下……”

    “还是，你跪下。”

    下一刻，无情的驯化规则，于精神力的浩荡驱使之下，稳稳地砸上了鲛人的身躯。

    【作者有话说】

    更新再次突然出现！

    最近多更的原因：上周某几天收益突然变多，我觉得应该是被哪位天使的推文投喂了，一时上头就申了个榜，结果给我干到强推上来了，然后……然后，我要写完榜单要求的两万字，哭（

    .

    本章：全程被消音+打了马赛克的妈妈出现。

    接下来很多人物之间的关系网都会逐渐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