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镜年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阻止她离去的脚步，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温晴即将上车，陆镜年才匆匆追出大门。

    “晴晴，我……”

    陆镜年的话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说起。

    温晴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份释然。

    “小叔，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曾经你说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我明白了，所以，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陆镜年愣在原地，看着温晴转身上车，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

    他终于明白，有些错过，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温晴走后，陆镜年呆立原地许久未动。

    陆老爷子缓缓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无声的安慰，让他心中泛起苦涩。

    如果他能早点儿听父亲的话，认清自己的心。他和温晴也不会错过。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陆老爷子背着手，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嘲讽地笑了一声。

    “早就跟你说过，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不然等人家真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时嘴硬说不喜欢，现在后悔了吧，后悔也晚喽。”

    陆镜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像一枚子弹跨越时间精准击中他的眉心。

    这十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过，面对温晴对他的感情，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去引导。

    可他没有。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将温晴从他身边推走，可当她真的放弃的时候，他却意识到自己的心原来会那么痛。

    曾经，每一个他不回家的夜里，温晴都会给他写下长长的信，诉说自己的想念与依赖，以及年少的爱情。

    后来的十年，他也写过无数封这样的信，做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事情。

    却一封都没有寄出。

    遗憾吗？

    遗憾的。

    他们明明遇见得那么早。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机会，所有的一切只要他愿意，都会为他们的感情让路。

    可他却胆小地退后了。

    这一退，就让自己再没了回头路。

    ……

    处理完穆老的身后事。

    温晴就要回实验基地了。

    穆老一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研究出我国自己的防空导弹，另一个是落叶归根。

    他一生致力于国防研究，40多年，孤身一人在沙漠腹地苦苦钻研，可世人却嫌少知道他的名字。

    他没有家人，少有朋友，就连葬礼都格外安静肃穆。

    军区领导和国家领导人的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大家似乎都对他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温晴作为他的学生，也作为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对他了解最多的人，主持了他的葬礼。

    待所有人都散去，她独自站在墓前。

    看着墓碑上那张苍老、布满皱纹又笑容和蔼的脸。

    她弯腰在碑前放下一束花。

    眼中泪光闪烁，语气却故作轻巧。

    她说：“老师，您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等您再睁眼，看到的一定是屹立于世界之巅，更加强盛的祖国。”

    “届时，或许我们还会相见。”

    第25章

    温晴回到了实验基地。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和她一起同行的人中还有陆镜年。

    飞机上，他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温晴却忍不住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