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孟祈川人情的这件事，一直埋在喻灵欢心里。

    对于一个急性子来说，有一个一直还不上的人情，简直就是如鲠在喉。

    之前还好，现在高考分数出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定，她就又想起来了那个“要求”。

    喻灵欢问孟祈川：“那个拖延了好久的要求，你到底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能想好？”

    孟祈川无声地看着喻灵欢。

    喻灵欢等了几秒，忍不住催促：“你光看我做什么，说话呀。想好了，还是没想好？”

    孟祈川轻扯了下嘴角：“确实想到了一个，就是你可能不会答应我。”

    喻灵欢：“你先说来听听！”

    孟祈川垂眸，两秒后才又抬眼看她。

    “既然高考已经结束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谈恋爱？”他问。

    喻灵欢怔了怔。

    这个人，怎么这么关心她的恋爱状况？

    她没记错的话，从前他也同她谈起过类似的话题。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喻灵欢咬了下唇：“你想说什么？”

    孟祈川：“……”

    其实心里想说的话，他演练过许多次。

    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发现那句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他也根本没有做这件事的经验。

    孟祈川轻咳了一声，迂回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喻灵欢眨了眨眼睛，心脏突然间狂跳起来。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什么和异性暧昧的经历，或许对男女之情没那么敏感。

    可孟祈川前一秒问她有没有考虑恋爱，现在又问她怎么看他。

    就算她再怎么粗线条，也能体会到这两个问题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孟祈川，你问这个干嘛！”喻灵欢有些慌张，“你这样子，我会怀疑你是别有用心！”

    闻言，孟祈川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良久，他看着喻灵欢低声道：“如果我说我是呢？”

    喻灵欢：“……”

    孟祈川想：还好，小姑娘只是愣住了，没有立刻一巴掌扇过来。

    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多了。

    然而下一秒，小姑娘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孟祈川，你想得美！我才不会答应和你――嘶！”

    喻灵欢站起来想捶孟祈川的胸口：以两人的身高差，她打那里最顺手。

    结果一个不注意，胳膊撞上了旁边的人体工学椅。

    喻灵欢痛呼一声，一边捂胳膊一边怒视孟祈川，心里更气了。

    孟祈川想，现在这个状况，大约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对上小姑娘怒目而视的眼神，温声询问：“手打痛了？”

    喻灵欢：“废话！”

    天气热她穿的是短袖，椅背还是金属的，能不疼吗？

    他撞一个试试！

    孟祈川垂眸：“别动，我看看。”

    他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手圈住她的手腕。

    女孩白皙的胳膊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明显的破皮。

    孟祈川：“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过段时间可能会有瘀青。”

    喻灵欢：“都怪你！”

    孟祈川：“嗯，怪我，抱歉。实在疼的话，要不然我帮你揉揉？”

    喻灵欢：“……”

    孟祈川的语气太过温柔，她一时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腕被他修长的手指圈着。

    安静的房间里，喻灵欢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