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3/3)
感觉无比的舒适。
我还觉得是降落到了另一个世界上。
阳光下,处处花团锦簇。
这阳光不一样,跟我从前见过的所有光线都迥然两样。
一种舒心的、很明亮的光线,令眼睛感觉很舒服,跟那空气一样。
它和暖温柔,像洗了一次暖乎乎的澡。
这里的人热情、友好,镇静自如,跟我在其它地方认识的人都不同。
我站在行李传送带前,虽然感到很热,我能深呼吸,每一次呼吸对于我都是一种无尽的善举。
后来,当我坐在出租车里,在一条总是贴着大海的公路上驶往戛纳时,我想,这里一定可以生活。
一直在这里生活。
直到死。
我们驶过许多的海滩浴场,我看到浴场上有很多人。
我觉得他们比德国人漂亮,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因为其中肯定有德国人和其他的非法国人。
但光线和空气加上融洽的气氛,会让人们变得更漂亮。
我们途经一座跑马场,经过许多小棚子,棚子大多数是木头的,里面开有饭店。
“先生,您要是想尝尝这海岸边最好的普罗旺斯鱼汤,您就应该来这儿。
”出租车司机说。
他指着海边一座漆成白色的棚子。
我读到:“乳房”饭店。
“普罗旺斯鱼汤在别的地方也能喝到,但哪儿也没这儿好。
”出租车司机说。
天空像海一样蔚蓝,西天泛红,让远方一列长长的山脉的岩壁像火一样红彤彤。
“这是什么山?”我问。
“艾斯特莱尔山。
”出租车司机说,“您要是有时间,也得坐车去那里一趟。
您来这儿是出差吗?”
“对。
”
“但您还是得抽时间到处看看。
戛纳的整个四周围。
巴劳利斯、比奥特、安提伯斯、格拉瑟、文斯、胡安派恩斯、圣特洛佩兹,那些渔村……这里美极了,先生。
我这么说不是出于地方主义。
我本人也是在戴高乐放弃阿尔及利亚之后才来这儿的。
那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那下面,在那里有一大笔资产。
不得不走。
您知道,人家称我们什么吗?”
“是的,”我说,“黑脚佬。
”黑脚佬,法国人这么称呼那些不得不离开阿尔及利亚的同胞们。
他以为法国能让他梦想成真,那个出租司机说,但是什么也没实现。
为了养活他的家庭,他开出租车,而他曾经是个大庄园主。
去北方他本来有更大的机会,但是他不能跟他的家庭去北方。
他们需要这里的气候,这永恒的温暖,否则他们会生病。
我看到长满棕榈树、杉树、桉树和意大利五针松的大花园里有许多美丽的白色别墅。
先是大海,然后是我们正行驶在上面的快速公路,接着就是铁轨。
铁轨后面是山坡,漂亮的白别墅。
它们当中有些已经很老了。
有两列火车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
这时候交通很繁忙。
我们一小时后才来到戛纳。
司机很快上了十字架路。
这条路路面宽阔,中间用花草绿化带分开,绿化带里长满了许多棕榈树。
一侧是白色的酒店宫殿和别墅在熠熠生辉,另一侧是大海。
姹紫嫣红,蓝的、红的、黄的、紫的、橙色的。
我感到我开始冒汗了。
即使本地人有可能已适应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气温,跟杜塞尔多夫相比,这里还是热得很。
我看到的男人多数穿着裤子、拖鞋,裤子上面套着衬衫。
妇女们穿着花花绿绿的套装或轻便服。
我看到,在花园里的大别墅和庞大的酒店之间是低矮的白色建筑,里面开着商店和饭店。
司机为我沿途讲解。
在“卡尔顿”酒店前,他指着一处海滩,那里躺着的都是男人。
“这里是同性恋海滩,”他说,“这儿非常公开。
”
“戛纳同性恋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