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大脑像是高速上匝道上行使的车,死踩着油门拼命加速,搜刮着这几天过眼的每一份病历和医嘱上的用药。
……
“四。
七叶皂苷钠,”舌尖细细地颤抖,声音不大却坚定自持,“抗渗出药物,治疗脑水肿。
”
他一向做事有预见性,开口报这一下的时候,后边五六个药名,已经排好了队。
但是,他低估了疼痛对记忆力和大脑运转效应的影响。
报数开始呈现出肉耳可闻的艰难,“七……嗯,氨溴索,促进排痰。
”
藤条的疼,照道理,安寄远应当是最熟悉的。
季杭不在的这些年里,安笙也没少揍他。
安寄远这几年长大了,挨个揍和安笙叫板也是家常便饭,无非就是多被抽几下,该呈的口舌之快也不会少。
但是季杭这么规规矩矩地跟他动家法,安寄远却是连呻吟都压制着,恨不得把自己给点穴了。
然而,同样一根藤条,在季杭手里的威力,跟在安笙手里,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每一下都是容不得任何水分的惩罚,干脆利落,淋漓尽致,不留余地。
安寄远死咬着牙根,太阳穴的青筋并起,他感觉到神经贴着脑门突突的跳,感觉到滚烫的血液冲上脑血管,最强大的感官,还是铺天盖地的疼。
疼得他两眼发黑,双腿发软,每一下都好像是尖锐的刀刃落在肉上,划开肌肉一样的疼。
汗水顺着他的发丝滑下来,顺着睫毛滴落,顺着下颚趟过,衬衫都被打湿贴在了肉上,清瘦的脊背轮廓清晰可见。
“十”
声音越来越艰难,tun面像被撒了浓硫酸,皮肉吱吱被侵蚀,“天麻素,镇静,镇痛。
”
本就酸胀的手臂好像被卸下似得,乳酸集聚在每一寸肌肉里,使不上一点力气。
如果刚开始的几下还能凭借着意志力坚持,那现在,这无穷无尽不带上限累加的疼痛,就像是逐渐缩窄的闸孔,将激烈的水流凝聚成势不可挡的能量,冲刷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忍耐力。
手心的湿度越来越高,胳膊的肌肉难耐得酸疼,两条腿却停不住打颤啪!
力度精准的一下,抽在了tun峰处微微泛青的地方,安寄远手一滑,腿一软,整个身子就向前扑倒而去,凭着仅存的一点反应力用手掌撑在了地上,才不至于摔得太狼狈。
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反应过来之后的安寄远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季杭,刚巧撞上人冷冷淡淡却丝毫不掩饰不满的目光,马上忍痛站起来撑好。
两个膝盖像是杵在地板上的打桩机似的不住地打着颤,却是只敢以微不可查的幅度调整气息。
好久都没有动静,安寄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再也忍不住这寂静,“哥”
“嗯,”季杭用藤条点了点他腰椎上最凸起的那一节,“腰往下塌。
”
安寄远紧紧闭着眼睛,摆好姿势,让pg翘得更高了些。
“规矩还记得?”
像是在寒冬里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寒凉让他浑身颤抖发紧,鼻腔后边的那一谭水汹涌翻滚了起来,呜咽了几下,声线像是速跑过后的急喘,抖得不成样子,“记得。
”
嗖~啪!tun肉再一次被劈裂,一声闷哼回响在他的胸膛。
“九。
法莫替丁,应激性胃溃疡。
”
第六章(4)
嗖~啪!
tun肉再一次被劈裂,一声闷哼回响在他的胸膛。
“九。
法莫替丁,应激性胃溃疡。
”
受罚的时候破了规矩的,从挨的数目里倒扣回去,到零再重新开始这是安家迂腐了百年的家规,一条一框都旨在锻炼人的隐忍力。
不论中西医,其学制之长,学习过程中的艰辛,都需要非凡的耐力和沉得住气的性子。
越挨到最后,越难熬,却越要忍住不能动,不能借力。
从前季杭下不了重手,给他定的三条规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