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摇头叹息：「是狼毒，只有极域冰草能解。」

    极域。

    北狄最北端的死亡之地，终年冰雪覆盖，有去无回。

    帐内众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声。

    「我去。」

    司娴月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她跪在榻边，握着拓跋烈滚烫的手，一字一顿道：「我去取冰草。」

    老臣阿古拉冷笑：「汉人女子，怕是连极域的风雪都受不住！」

    「我能受得住。」司娴月抬头，眼神坚定得可怕，「我不会让他死。」

    15

    极域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司娴月裹着三层皮袄，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她已经走了两天两夜，脚上的冻疮溃烂流脓，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翻过前面那座冰崖就到了......」向导哈桑喘着粗气，「但那里有雪狼群......」

    司娴月抹去睫毛上的冰霜：「继续走。」

    冰崖陡峭如刀削，她徒手攀爬，指尖被冰棱割得血肉模糊。

    就在快要到达山顶时，一声狼嚎让她浑身一僵。

    七八头雪狼正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她！

    哈桑吓得瘫软在地：「完了......」

    司娴月死死抓住岩壁，从靴筒里抽出拓跋烈送她的匕首。

    最壮硕的头狼率先扑来。

    她侧身避开，匕首狠狠划过狼腹。

    温热的狼血喷溅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其余雪狼被激怒，一拥而上！

    司娴月背靠岩壁，挥舞着匕首，手臂被狼爪撕开数道口子。

    就在她力竭之际，哈桑点燃火把驱散了狼群。

    「在那里！」

    哈桑指向悬崖边缘。

    一株通体晶莹的六瓣冰草，在风雪中摇曳生姿。

    司娴月几乎是爬过去的。

    她的手指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挖出冰草，贴身藏在心口处。

    ......

    王庭内，拓跋烈的高烧越来越严重。

    巫医摇头：「再不来，王上撑不过今晚了......」

    「来了！王后回来了！」

    满身是血的司娴月跌跌撞撞冲进王帐。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颤抖着掏出那株完好无损的冰草：「快......救他......」

    说完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司娴月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榻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醒了？」

    低沉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转头。

    拓跋烈就坐在床边。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你......」司娴月嗓子沙哑得厉害，「没事了？」

    拓跋烈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俯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手臂有些发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为什么冒险？」

    司娴月怔了怔，轻声道：「因为你救了我。」

    「就因为这个？」

    「还因为......」她抿了抿唇，「我不想你死。」

    拓跋烈松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极域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