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庄飞羽本就是寡廉鲜耻、利欲熏心之辈,这阵子看她和宋璋相处和睦,脸色一直阴沉沉的,想出这等狠辣的主意,并不奇怪。
他为的是什么,也不难猜。
卖掉没有血缘关系、却警醒乖巧的蒋星渊,旨在杀鸡儆猴。
将女儿送到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人家,便可从容拿捏住她,令她百依百顺,且不敢生出攀附宋璋之念,将他撇在一旁。
而留下蒋星淳,自然是因为阿淳性子单纯鲁直,极好操控,除此之外,也能稳住她的阵脚。
便是她万念俱灰,想要寻死,也不忍儿子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受苦吧?
絮娘的身子一阵阵发冷,牙关打战,心乱如麻。
回去质问庄飞羽,显然是下下之策,说不得还会激怒他,落入比上次更加难堪的境地。
向宋璋求助也行不通,莫说她手里没证据,便是阿姝真的被送了出去,对方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和左膀右臂撕破脸,强行为她出头。
男人么,总是“以大局为重”,只要她听话顺从,别的细枝末节,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蒋星淳从没见过娘亲这副模样,脸色渐渐变得紧张,扯着她的手臂不住发问。
蒋星渊轻轻捏了捏她布满冷汗的手,说道:“大娘,咱们还是照着庄伯伯的意思,先去看花灯吧?”
絮娘被他这句话唤回神智,长长吐纳几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好,我们去看灯。
”
蒋星淳管不住嘴,又对庄飞羽抱有孺慕之情,她不敢将实情漏于他知道,只胡乱搪塞道:“阿淳,你先别问了,不是什么大事。
方才不是说想吃枣糕么?娘给你钱,你自己去买。
”
蒋星淳接过铜板,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蒋星渊,头一次觉得吃食没那么大吸引力,闷闷不乐地应下。
絮娘竭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带着三个孩子走进东街。
这里游人如织,盛况空前,比过年还要热闹。
可造型各异的花灯刺得她眼睛生疼;四周传来的叫卖声和谈话声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路变得崎岖不平,再怎么谨慎,也会时不时摔跤……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见蒋姝兴奋地伸出双手,意欲去捉层层叠叠的莲花灯,纯净无垢的眼睛里倒映出千万道光影,不由泪如雨下。
她狂乱地亲吻着女儿香软的脸颊。
蒋姝还以为娘亲是在逗自己,高兴得咯咯直笑,白白嫩嫩的小手蹭了蹭温热的泪水,疑惑娘亲的脸为什么变得湿漉漉。
“大娘,庄伯伯说要来接咱们,您忍一忍,莫要教他看出不对。
”觑着蒋星淳去买糕点的间隙,蒋星渊从怀里摸出条浆洗得发白的手帕,递给絮娘擦泪。
絮娘哽咽着应下,勉强调整好情绪,除了眼角有些发红,看不出什么异常。
万幸庄飞羽过来接她的时候,已是半醉,未曾察觉。
絮娘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恐惧,如往常一样服侍庄飞羽睡下,等他发出均匀的鼾声,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
蒋星渊安安静静坐在廊下,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大娘,我仔细想过,我本就是条贱命,能得大娘垂怜,过上这么长时间的好日子,理应知足,便是被庄伯伯发卖出去,也不该有怨言。
”蒋星渊知道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一直令絮娘心怀芥蒂,因此并不向她求情,而是巧妙地从蒋姝身上入手,“我只是可怜妹妹……她还那么小,还不会喊‘娘亲’,便要被迫与您分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