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名分,日日念叨着要对自己负责。
傅翎,好像真挺喜欢他的。
谈恋爱应该和这几天的相处差不多吧,要么亲亲,做做,傍晚散散步,话话家常。
再论大环境,温檐是脱离家庭出来工作的,他爸和他继母因为他身体原因,也不会多干涉他找对象的性别。
至于傅翎……
晚饭的最终相貌不差,后半段的下厨基本还是傅翎主导,温檐配合着按照指示做事。
那件事仿佛按下了时间的定格键,短暂的令人遗忘了一会儿。
但当两个人相对而坐,翻不过页的事情就会再度卷土重来。
温檐扒着饭,问题在齿间辗转几番,在抬眼对视上傅翎那刻不由问出口:“叔叔阿姨,知道你喜欢……”他斟酌了下用词,然而在面对自己这副畸形的身体时他总惯性把话说的很难听,“喜欢的人不男不女吗?”
率先看到的是傅翎皱起的眉,他不喜欢温檐这么形容自己,“温檐,身体不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不要贬低了你自己。
我觉得你很好,就算是双性,也不影响我喜欢你。
”
温檐不是第一次面对面被表白,自小到大的每一次他都只觉得烦闷,他要看着映在自己瞳孔里并不相熟的人,扯出一抹礼貌而疏离的笑,继而委婉的遣词拒绝。
可在此刻,今夜傅翎认真的说喜欢两个字,听的他有些别扭的不自在。
门敞着把风迎进来,冷流卷着傅翎的话吹透温檐,因畏冷而会自发升腾起温度的身体似乎比平时更来势汹汹。
滚着热气的米饭把脸颊熨红了,连着耳后染起薄红。
反驳完温檐的话,傅翎才想起他的问题,视线缓缓垂落下去,“我爸过世的比较早,我妈……去年乙肝晚期,也去世了。
”
温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对,对不起。
”
傅翎想了想,“很多人说时间是医生,可我觉得,没有一个医生敢担保可以治愈所有病症。
时间也有无法疗愈的伤。
”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在往前看。
温檐,你可能到现在都难以完全接受你这副身体,但它已经没办法和你割舍。
我更希望你试着去接纳,至少,不要轻易因为一点生理上的偏差而过度贬低自己。
”
明明早先要聊的是傅翎在少时偷窥他的前因后果,不知何时过渡到傅翎宽慰自己要释然。
能以时间释然吗?
温檐想,他可以试试。
时间多厉害啊,势不可挡,改写爱为爱过,恨为恨过,碣石不治涛涛江流,不老青山覆薄薄新雪。
至于谈恋爱……他好像也可以试试。
可如果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放下很多执念,就似傅翎所说的那样,那傅翎为什么还在对温檐这个人耿耿于怀?
“你这人怎么大道理一摞摞,别把话题扯远。
”温檐失笑,夕阳前郁在心尖的火气随着闲聊已然慢慢熄灭,连同执着身体很久的顾虑一起消散。
他咬着筷子,戏谑道:“继续讲,大学那会儿你还有做什么事?”
傅翎只好把曾经做过的事情,翻箱倒柜,在能讲和绝对不能讲里面挑挑捡捡,择出些正常的事情述之于口。
饭吃完,长夜落下新的篇章,温檐探身从窗往外看,临近的几栋小区楼亮着几盏昏黄暖灯,偶尔灯明,偶尔灯暗,像他小时候玩的消灭星星。
“要不,你住一晚再走?”傅翎抱着衣服从二楼旋梯朝下张望。
温檐在一楼客厅逗着猫猫玩。
他试探性地问:“或者,一起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