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见他久久出神，有些担忧地问。

    江砚舟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等会风雪大了。”

    “嗯。”

    见江砚舟不愿说，汪星也不再提，只是他心里默默有了答案。

    回去之后，两人很快把巡视漠河边界的记录交了上去。

    傍晚回宿舍时，汪星仍旧有些过意不去。

    他在江砚舟收拾衣物准备去哨所外面的公共澡堂洗澡的时候，拉住了他。

    “江砚舟，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随口一问的，不是故意在埋汰你的。我不是有心的，你原谅我，好吗？”

    汪星是朴实豪爽的东北人，他说得情真意切，眼底满是歉意和羞愧。

    江砚舟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想发笑。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大度回道。

    “真的？”

    江砚舟弯了眉眼，点点头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随后两个人笑闹作一团。

    哨所外的公共浴室内。

    江砚舟特意和其他人错开了时间来，此刻澡池中已经没有其他人。

    在热气氤氲中，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池水让江砚舟的思绪越飘越远，他不由得想到今天汪星的那句问话。

    “江砚舟，你结婚了吗？”

    一个名字犹然浮现在他心头。

    陆云溪。

    她精雕细琢的脸庞也随之出现在江砚舟脑海中。

    “真是阴魂不散！”江砚舟微嗔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平静的池水猛然被他拂乱，泛起一圈圈涟漪。

    漠河严寒，水也凉得很快。

    江砚舟浸泡几下，便草草洗过起身了。

    等换好衣服出来，外面的天色正好黑了个彻底。

    澡堂外面寒风依旧，江砚舟不禁打了个寒战。

    漆黑的夜色下即便是营地和哨所内都点着灯，也不是很亮。可星星却依旧璀璨，江砚舟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的星星比起威海的星星还要亮上许多。

    路上有些看不清回去的道路，往常江砚舟出行都会带上防风的煤油灯。

    可正巧，今天却借给了汪星，他只能凭借夜星的微光摸着黑回宿舍。

    一时不小心，猛地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路……”

    江砚舟连忙道歉，说着就朝着眼前看去。

    抬眸一看，竟是李晏清。

    第19章

    “李政委，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沈阳军区吗？”江砚舟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他早就在其他人口中听到的消息。

    李晏清看清眼前人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是你啊，江砚舟同志。”

    她顿了顿，解释道。

    “我调到漠河边防来视察工作了，要待好一阵子了。”

    江砚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晏清居然记得自己。

    他可是沈阳军区的军政委，日理万机，怎么会记住自己这么一个新入伍的新兵蛋子。

    体贴下属，江砚舟心底不禁对李晏清生出几分莫名的好感。

    “我送你回去吧，这黑灯瞎火的，你也看不清。”李晏清突然出声道。

    江砚舟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麻烦李政委了。”

    “万一又不小心撞到别人怎么办？”

    听到这话，江砚舟迟疑片刻，也只好答应：“好吧，那谢谢李政委。”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凝滞。

    李晏清忽地出声问道：“江砚舟同志，来部队这么多天，你还习惯吗？”

    江砚舟点了点头：“嗯，已经习惯了，大家都对我很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