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野有很多话想要跟温书渝说，可最后他只从口中挤出来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明明你那么爱我，我却骗了你。

    对不起，明明在向你撒谎，我却觉得理所当然。

    对不起，明明知道你难过，但我还是不在意。

    对不起，明明知道你不在意，但我还是不甘心。

    周清野的道歉在跨过温书渝的两辈子后，终于来到了她身边。

    温书渝很想故作大度的朝周清野笑笑，然后说上一句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她一张口就尝到了苦涩的泪水，在周清野慌乱的眼神中，温书渝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哭了。

    可是有什么难过的呢，她明明已经不爱他了。

    温书渝不明白，但是她也不会再去寻找答案。

    周清野痊愈后不久，专门重新邀约了一次温书渝，说是想要好好告别。

    温书渝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在见到周清野那一刻时，温书渝脸上有些诧异。

    周清野身上穿着的是很久之前，被周父逼着和温书渝踏青时穿的衣衫。

    她愣愣模样让周清野轻笑出声，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来拉她的手，可转眼又想起他们如今的身份，又默默收回自己的手道：“走吧。”

    周清野来接她时马车里放着一个暖手的汤婆子。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眼假寐。

    周清野怔了怔，不敢打扰她。

    两人的午膳选择了祥云斋，里面的菜系都是温书渝喜欢的。

    用膳，周清野贴心的为她剥虾、盛汤。

    这样琴瑟和鸣的场景，引得旁边一桌的夫人一直盯自己的夫君：“你看看人家夫君怎么做的！”

    温书渝听后转头微笑的看着那个夫人解释道：“他不是我的夫君，我们已经分开了。”

    “啊……”那个夫人随后不好意思的朝温书渝笑笑，“抱歉……”

    温书渝摇摇头又接着吃着吃着碗里的菜肴。

    而她对面的周清野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

    用完晚膳后，周清野又带温书渝去茶楼听戏。

    其实以前周清野也经常带她去听戏，只是那时林悦还在，所以每次买听的曲目他都默认挑选林悦喜欢的，至于温书渝，她不重要。

    而且就算林悦不在，温书渝和周清野也从来没有完整的听完一曲，因为他会为了林悦要么放她鸽子，要么中途离席。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听完一场温书渝喜欢听的戏曲。

    等两人从茶楼出来时，天空已经被黑幕遮住，点上点点星光。

    周清野走了一半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

    温书渝疑惑道，但是周清野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朝天空中看去。

    忽然之间，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五彩斑斓的光亮引得路人纷纷停驻观望。

    温书渝情不自禁的走到江边痴痴的望着半空中的烟花。

    烟花虽美丽却转瞬即逝。

    她好像知道周清野要做什么了。

    很久很久之前，温书渝格外喜欢各种亮闪闪的东西，烟花更是成了她的心头好。

    那时的周清野还是很宠她的，所以就答应每年生辰都给她放一次烟花。

    可后来，温书渝才知道那是他为林悦专门放的烟花，她只是一个借了光的看客。

    那时她还小，藏不住性子，就会哭着问周清野缘由，周清野就会歉意道说林悦也喜欢，下一次他一定为她放一场专属烟花。

    可是温书渝听了他很多次的下一次，依旧没有等来烟花。

    如今她和他分开了，也不爱了，他的专属烟花才迟迟放给了她看。

    就好像周清野对她的爱，非要等她不需要了他才会给。

    第二十三章

    墨色的夜幕沉甸甸地压下来，街头巷尾的灯火星星点点，周清野却无心欣赏这夜景。

    他伫立在马车旁，身姿微微僵硬，眼神直直地落在温书渝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执拗。

    “今夜，随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