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难怪那人身上一股水汽,像刚从浴室里一头扎出来的豹子。
背后一个疲倦的男声响起:“四楼。
”
宋鹿心想:“拎不清,四层不停的,你也白跑。
”
然而,侍应生脆生生回了个“好”字。
怎么会?
宋鹿脑袋一卡,立刻转身,趁电梯门合上前,穿条鱼一样穿过电梯门的缝隙,电梯“咔咔咔”一阵乱响,电梯门打在她上手臂上机械地往两边弹开。
宋鹿的书包被电梯门带了一下。
书包是用旧了的,拉链拉出一道大口子,
书包里的零碎物掉了一地。
她的那部旧手机像死黄鱼一样横在门缝上。
自动感应门感应到异物,机械地开开合合,“嘎吱嘎吱”拉起了风箱。
宋鹿明显感觉两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皮厚,烧不到真皮层,不管他们。
宋鹿蹲在地上,把书包搁在大腿上,先去拾手机,电梯门正处在合起来的阶段,眼看就要夹她的手。
她余光扫到头顶伸出一只手,替她挡了一下门。
很绅士。
宋鹿说:“谢谢。
”
那人没回应。
侍应生反应过来,急忙说,“先生,我来吧。
”侍应生死死按住电梯开门键,死死盯住宋鹿,一副绝不放小鱼跃过南天门的门神姿态。
宋鹿拿起手机吹一吹,把手机提到眼睛平视的高度,看屏幕有没有碎。
然后,再一件件拾卡包、润唇膏、钥匙之类的小东西,最后是学生证。
证件正好躺在那人脚边,2寸无妆光明顶蓝底证件照大面朝天,用粗黑体写着“宋鹿、申港大学、射击训练专业”等等。
宋鹿想捡学生证,慢了一步,眼睁睁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把学生证夹起来,横在她眼前。
男人的手出人意料的细腻,很奇怪地布满淡粉色、长短不一的旧伤疤。
手从熨帖的黑色西装袖下露出来,贴着一层严丝合缝的白衬衫,别了颗宝蓝色袖扣,上面凝着半分钟前申港市飘下来的暮春雨。
宋鹿接了学生证,说了第二次“谢谢”。
那人依旧沉默。
宋鹿站起来,看侍应生一脸鄙夷,她心一硬,想横是横了,“四楼。
”她低头,避开那人的目光,在眼皮遮掩看不见的地方滚一滚眼珠子,掷地有声补充,“和他一样。
”
他是人。
她也是人。
都是人。
白马非马的问题在她这行不通。
侍应生说,“四楼在举办私人宴会。
”侍应生顿一顿,显然还嫌不够热闹,存心在鸽子笼里点一挂炮仗,“先生,您和这位女士是一起的吗?”
宋鹿决定脸皮厚到底,蚊子叮一下,抢那位先生的白:“嗯。
”
侍应生坚持:“先生,不好意思,我想确认清楚。
”
然后,分不清那位先生是“嗯”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总之就是冷冷的,淡淡的,恹恹的,任凭宋鹿一人表演、占他便宜的表态。
他说:“我赶时间。
”
侍应生无奈叹一口气,手指松开快门键,刷卡,按了四层。
电梯门最终合上,宋鹿的心和脸也终于沉沉落到肚子里。
宋鹿额头顶着冰冷的电梯门站。
随着电梯门合二为一,镜面照出及肩中短发、穿黑色卫衣、灰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的自己。
在她后面、上方,黑西服宽出三四指,高出半个头,罩着、描着她的轮廓边,像是她的黑披风。
他安静地站着,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也难怪别人看碟下菜,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