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汉已来,始有其名。
蔡邕《独断》载,卤簿有大驾、小驾、法驾之异,而不详卤簿之仪。
按字书,卤,大楯也。
字亦作橹,又作樐,音义皆同。
卤以甲为之,所以扞敌。
贾谊《过秦论》云“仅尸百万,流血漂卤”是也。
甲楯有先后部伍之次,皆著之簿籍,天子出入,则按次导従,故谓之卤簿耳。
仪卫具五兵,今不言他兵,由以甲楯为名者,行道之时,甲楯居外,余兵在内。
但言卤簿,是举凡也。
南朝御史中丞、建康令俱有卤簿,人臣仪卫亦得同于君上,则卤簿之名不容别有他义也。
又百官従驾谓之扈従,盖臣下侍従至尊,各供所职,犹仆御扈养以従上,故谓之扈従耳。
《上林赋》云:“扈従横行。
”颜监释云:“谓跋扈纵恣而行也。
”据颜此解,乃读従为放纵,不取行従之义,所未详也。
○公牙 近代通谓府建廷为公衙,公衙即古之公朝也。
字本作牙,《诗》曰:“祈父予王之爪牙。
”祈父司马掌武修,象猛兽以爪牙为卫,故军前大旗谓之牙旗。
出师则有建牙、祃牙之事,军中听号令,必至牙旗之下,称与府朝无异。
近俗尚武,是以通呼公府为公牙,府门为牙门。
字谬讹变,转而为衙也,非公府之名。
或云公门外刻木为牙,立于门侧,象兽牙。
军将之行置牙,竿首悬于上,其义一也。
○官衔 官衔之名,盖兴近代。
当时选曹补授,须存资历。
闻奏之时,先具旧官名品于前,次书拟官于后。
使新旧相衔不断,故曰官衔。
亦曰头衔。
所以名为衔者,如人口衔物,取其连续之意。
又如马之有衔,以制其首。
前马已去,后马续来,相次不绝者。
古人谓之衔尾相属,即其义也。
○颂德 在官有异政,考秩已终,吏人立碑颂德者,皆须审详事实,州司以状闻奏。
恩敕听许,然后得建之,故谓之颂德碑,亦曰遗爱碑。
《书》称“树之风声”者,正此之谓。
亦有未去官,讽动群吏,外矫辞让,密相督责。
前代以来,累有其事,斯有识者之所羞也。
开元中,右相李林甫为国子司业,颇振纲纪。
洎登庙堂,见诸生好说司业时事。
诸生希旨,相率署名,建碑于国学都堂之前。
后因释奠日,百寮毕集,林甫见碑问之,祭酒班景倩具以事对,林甫戚然曰:“林甫何功而立碑,谁为此举?”意色甚历。
诸生大惧得罪,通夜琢灭,覆之于南廓。
天宝末,其石犹在。
林甫薨后,杨国忠为左相,兼总铨衡。
従前注拟,皆约循资格,至国忠创为押例。
选深者尽留,乃无才与不才也。
选人等求媚于时,请立碑于
敕京兆尹鲜于仲通撰文,玄宗亲改定数字。
镌毕,以金填改字处,识者窃非之曰:“天子有善,宰相能事,青史自当书之。
古来岂有人君人臣自立碑之体,乱将作矣。
”未数年,果有马嵬之难。
肃宗登极,始除去其碑。
○壁记 朝廷百司诸厅,皆有壁记,叙官秩创置及迁授始末,原其作意,盖欲著前政履历,而发将来健羡焉。
故为记之体,贵其说事详雅,不为苟饰。
而近时作记,多措浮辞。
褒美人材,抑杨阀阅,殊失记事之本意。
韦氏《两京记》云:“郎官盛写壁记,以纪当时前后迁除出入,浸以马俗。
”然则壁记之出,当是国朝已来始自台省,遂流郡邑耳。
○豹直 御史旧例,初入台,陪直二十五日,节假直日谓之伏豹,亦曰豹直。
百司州县初授官,陪直者皆有此名。
杜易简解伏豹之义云:“宿直者,离家独宿,人情所贵。
其人初蒙荣拜,故以此相处。
伏豹者,言众官皆出,己独留,如藏伏之豹者。
伺侯待搏,故云伏豹。
”韩琬则解为“豹直,言如烧竹,遇节则爆。
”余以为旧说南山赤豹爱其毛体,每霜露诸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