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汾阳再妆长安,任中书令,二十四考,勋业福履,人臣第一。
韦太尉皋镇西川,亦二十年,降吐蕃九节度,擒论莽热以献,大招附西南夷,任太尉,封南康王,亦其次也。
韦太尉在西川,凡事设教。
军士将吏婚嫁,则以熟彩衣给其夫氏,以银泥衣给其女氏,又各给钱一万,死葬称是,训练称是。
内附者富瞻之,远来者将迎之。
极其聚敛,坐有余力,以故军府浸盛,而黎氓重困。
及晚年为月进,终致刘辟之乱,天下讥之。
高贞公郢,为中书舍人九年,家无制草。
或问曰:“前辈皆有《制集》,公独焚之,何也?”答曰:“王言不可存于私室。
” 贞元中,杨氏、穆氏兄弟,人物气概,不相上下。
或言,杨氏兄弟宾客皆同,穆氏兄弟宾客各殊,以此为优劣。
穆氏兄弟四人,赞、质、员、赏。
时人谓赞,俗而有格为酪;质,美而多入为酥;员,为醍醐,言粹而少用;赏为乳腐,言最凡固也。
许孟容为给事中,宦者有以台座诱之者,拒而绝之,虽不大拜,亦不为患。
德宗幸金銮院,问学士郑余庆曰:“近日有衣作否?”余庆对曰:“无之。
”乃赐百缣,令作寒服。
刘太真为陈少游行状,比之齐桓、晋文,物议嚣腾。
后坐贡院任情,责及前事,乃贬信州刺史。
阎寀为吉州刺史,表请入道,赐名“遗荣”,隶桃源观,朝端盛赋诗以赠之。
戎昱诗云:“庐陵太守近隳官,月帔初朝五帝坛。
” 国子司业韦聿,皋之兄也,中朝以为戏弄。
尝有人言“九宫休咎”。
聿曰:“我家白方,常在西南二十年矣。
” 权相为舍人,以闻望自处,尝语同僚曰:“未尝以科第为资。
”郑云逵戏曰:“更有一人。
”遽问:“谁?”答曰:“韦聿者也。
”满座绝倒。
郑云逵与王彦伯邻居,尝有客来求医,误造云逵门。
云逵之,延入与诊候曰:“热风颇甚。
”客又请药方。
云逵曰:“某是给事中,若觅国医王彦伯,东邻是也。
”客惊走而出。
自是京城有乖宜者,皆曰“热风”。
或云即刘俛也。
进士何儒亮,自外州至,访其従叔,误造郎中赵需宅。
白云:“同房。
”会冬至,需家致宴挥霍。
需曰既是同房,便令引入就宴。
姊妹妻女并在座焉。
儒亮食毕徐出,需细审之,乃何氏子也。
需大笑,儒亮岁余不敢出,京师自是呼为“何需郎中”。
竟陵僧有于水滨得婴儿者,育为弟子,稍长,自筮,得《蹇》之《渐》,繇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
”乃令姓陆名羽,字鸿渐。
羽有文学,多意思,耻一物不尽其妙,茶术尤著。
巩县陶者多为瓮偶人,号陆鸿渐,买数十茶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注之。
羽于江湖称“竟陵子”,于南越称“桑苎翁”。
与颜鲁公厚善,及玄真子张志和为友。
羽少事竟陵禅师智积,异日在他处闻禅师去世,哭之甚哀,乃作诗寄情,其略云:“不羡白玉盏,不羡黄金罍。
亦不羡朝入省,亦不羡暮入台。
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贞元末卒。
吴人顾况,词句清绝,杂之以诙谐,尤多轻薄。
为著作郎,傲毁朝列,贬死江南。
崔膺性狂率,张建封美其才,引以为客。
随建封行营,夜中大呼惊军,军士皆怒,欲食其肉,建封藏之。
明日置宴,其监军使曰:“某与
”建封曰:“诺。
”监军曰:“某有请,请崔膺。
”建封曰:“如约。
”逡巡,建封复曰:“某有请。
”监军曰:“惟。
”却请崔膺。
合座皆笑,然后得免。
江淮客刘圆,尝谒江州刺史崔沆,称“前拾遗”。
沆引坐,徐劝曰:“谏官不可自称,司直、评事可矣。
”须臾,他客至,圆抑扬曰:“大理评事刘圆。
”沆甚奇之。
韦应物为苏州刺史,有属官因建中乱,得国工康昆仑琵琶,至是送官,表奏入内。
江淮贾人,积米以待踊贵,图画为人,持钱一千,买米一斗,以悬于市。
扬子留后徐粲杖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