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公逢吉,未掌纶诰前,家有老婢好言梦,后多有应。
李公久望除官,因访于婢。
一日,婢晨至,惨然。
公问其故,曰:“昨夜与郎君作梦,不是好意,不欲说。
”公强之。
婢曰:“梦有一人,舁一棺至堂后云:‘且置在此。
’不久,即移入堂中,此梦恐非佳也。
”公闻窃喜。
俄尔除中书舍人。
后知贡举,未毕而入相。
都水使者崔绰,少年豪侠,不拘小节,天宝中,有方士过其家,崔倾财奉之,亦无所望。
方士临去,留药一丸为别,崔殊不之重,埋于床下。
燕蓟之乱,家人避贼,崔在后未去。
忽见床下有菌,甚肥鲜,因煮而食之,杂以荤味,自此体腹轻健,至老更无疾病,月中视小字,夜食生彘。
元和初犹在,年九十余卒。
苏州刺史韦公集中所《赠崔都水诗》者是也。
向得灵药,便能正尔服之,当已轻举矣。
其次,食所化灵芝,不杂荤茹,又应反颜住世,寿不可量,盖玄中但以有寿无疾,酬好施之功而已。
崔即苏州之堂妹婿也。
崔相国群之镇徐州,尝以崔氏《易林》自筮。
遇乾之大畜,其繇曰:“典策法书,藏在兰台。
虽遭乱渎,独不遇灾。
”及经王智兴之变,果除秘书监也。
长庆中,鄂州里巷间人,每语,辄以牛字助之。
又有一僧,自号“牛师”,乍愚乍智,人有忤之者,必云:“我兄即到,岂奈我何?”未几,而相国奇章公带平章事节度武昌军,其语乃绝。
而牛师尚存。
僧者,乃牛公之名也。
方知将相之位,岂偶然耶先是,元和初,韩
长庆三年,崔相国植従刑部尚书除观察。
明年冬,牛公实来。
宰臣建节镇夏口,自牛公始也。
博陵崔子年出书一通示余曰:“刘逸淮在汴时,韩弘为右厢虞候,王某为左厢虞候,与弘相善。
或谮二人取军情,将不利于刘。
刘大怒,俱召诘之。
弘即刘之甥,因控地碎首,大言数百,刘意稍解。
王某年老股战,不能自辩。
刘叱令拉坐,杖三十。
时新造赤棒,头径数寸,固以筋漆,立之不仆,数五六当死矣。
韩意其必死,及昏,造其家,怪无哭声。
又谓其惧不敢哭,访其门卒,即言大使无恙。
弘素与某熟,遂至卧内问之。
王曰:‘我读《
记初被坐时,见巨手如簸箕,吸然遮背。
’因袒示韩,都无挞痕。
韩旧不好释氏,由此始与僧往来。
日自写十纸。
及贵,计数百轴矣。
后在中书,盛署时,有谏官因事谒见,韩方洽汗写经。
谏官怪问之,韩乃具道王某事。
予职在集仙,常侍柳公,常为予说。
” 王智兴在徐州,法令甚严。
有防秋官健交代归,其妹婿于家中设馔以贺。
自于厨中磨刀,将就生割羊脚。
磨讫,持之疾行,妻兄自堂走入厨,仓卒相值,锋正中妻兄心,即死。
所在擒之以告,智兴讯问,但称过误,本无恶意。
智兴不之信,命斩之。
刀辄自刑者手中跃出,径投于地,三换皆然。
智兴异之,乃不杀。
余按《广陵烈士传》曰:“刘隽,字幼节。
迁宛朐令。
到官二年,政治清平,为吏民所亲。
时县有友人相过者,主人欢喜为具,捕犬,因误中客⊥死,平法者云:‘主人本有杀心,应当伏辜。
’隽曰:‘闻许太子至孝,误不尝药,史官书弑君,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今主人与客,本无雠恨,但欢喜为供,有亲爱饮食之意,无伤害之心,不幸而死,当以《周礼》过误平之,奈何欲用法律所失,一时两杀不辜。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