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倏然,已为畴曩。
呜呼哀哉!孰谓逝者,荏苒弥疏。
我思妹于,永念犹切。
爱而不见,我心毁如。
寒暑斯疚,吾宁御诸。
呜呼哀哉!万物无心,同烟若故。
惟日惟月,以阴以雨。
事则依然,人乎何所。
悄悄房栊,孰堪其处。
呜呼哀哉!佳名镇在,望月伤娥。
双眸永隔,见镜无波。
皇皇望绝,心如之何。
草树苍苍,哀摧无际。
历历前欢,多多遗致。
丝竹声悄,绮罗香查。
想涣乎忉怛,恍越乎惟悴,呜呼哀哉!岁云暮兮,无相见期。
情瞀乱兮,谁将因依。
维昔之时兮,亦如此;维今之心兮,不如斯。
呜呼哀哉!神之不仁兮,敛怨为德。
既取我子兮,又毁我室。
镜重轮兮何年,兰袭香兮何日?呜呼哀哉!天漫漫兮愁云噎,空暖暖兮愁烟起。
蛾眉寂寞兮闲佳城,哀寝悲氛兮竟徒尔。
呜呼哀哉!日月有时兮龟蓍既许,萧前凄咽兮旗常是举。
龙一驾兮亡来辕,金屋千秋兮永无主,呜呼哀哉!木交枸兮风索索,鸟相鸣兮飞翼翼。
吊孤影兮孰我哀,私自怜兮痛亡极。
呜呼哀哉!应寤皆感兮何响不哀,穷求弗获兮此心隳摧。
号亡声兮何续,神求逝兮长乖。
鸣呼哀哉!杳杳香魂,茫茫天步,血抚榇,邀子何所。
苟云路之可穷,冀传情于方士。
呜呼哀哉!每于花朝月夕,无不伤怀。
如: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凭栏惆怅人谁会,不觉然泪眼低。
层城亡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
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池上哭蛾眉。
皆因后作。
又尝与后移植梅花于瑶光殿之西,及花时而后己殂,因成诗见意曰: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
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
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
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
此不特叙其幽思,且以兴内助之艰难,而不得与之同乐。
又云:失却烟花主,东君不自知。
清香更何用,犹发去年枝。
此足以见光景于人无情,而人于景物,不可认而有之也。
悲夫!至于书灵笺手巾云:浮生苦憔悴,壮岁失婢娟。
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
书琵琶背云:自肩如削,难胜数缕。
天香留凤尾,余暖在檀槽。
触物寓意类如此。
初,烈祖为刺史时,后父宗给使左右。
及赞禅代,尤为亲信。
元宗以宗为社稷元老,故聘其女为吴王妃,克相其夫,显于诸子,而身居国母,可谓贤也。
陵曰“懿陵”,谥“昭惠”。
方是时,南唐虽去帝号,而其余制度,尚未减损,如元宗之葬,犹称皇帝,故昭惠虽谓之国后,而群臣国人皆称曰“皇后”焉。
后主继室周后后主继室周后,昭惠之母弟也。
警敏有才思,神采端静。
昭惠感疾,后常出入卧内,而昭惠未之知也。
一日,因立帐前,昭惠惊曰:“妹在此耶?”后幼未识嫌疑,即以实告,曰:“既数日矣。
”昭惠恶之,返卧不复顾。
昭惠殂,后未胜礼服;待年宫中。
明年,钟太后殂,后主服丧,故中宫位号,久而未正。
至开宝元年,始议立后为国后。
南唐享国日浅,而三世皆娶于藩邸,故国主婚礼,议者不一。
诏中书舍人徐铉、知制浩潘佑与礼官参议。
铉曰:“婚礼古不用乐。
”佑以为今古不相沿袭,固请用乐。
铉曰:“案古房乐无钟鼓。
”佑曲引诗“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则房乐宜有钟鼓矣。
后初见君,《后
佑以为王者婚礼,不可与庶人同,请不答拜。
又车服之制,互有矛盾,议久不决。
后主令文安郡公徐游评其是非。
时佑方宠用,游希旨奏佑为是。
既而,游病疽。
铉戏谓人曰:“周、孔亦有崇乎?”将纳采,后主先令校鹅代白雁,被以文绣,使御书侈靡不经,类如此。
及亲迎,民庶观者,或登屋极,至有坠瓦而毙者。
后自昭惠租,常在禁中,后主乐府词有:“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之类,多传于外,至纳后乃成礼而已。
翌日,大宴群臣。
韩熙载以下,皆为诗以讽焉,而后主不之谴。
归于京师,去号位,从夫之爵。
太平兴国三年,陇西公薨,周氏亦薨。
后主保仪黄氏后主保仪黄氏,世为江夏人。
父守忠,遇乱流徙湘湖,事马氏为裨将。
马希萼之难,守忠死之。
边镐下湖南,得黄氏。
甫数岁,奇其貌,内后宫。
后主即位,选为保仪。
容态幸鹿,冠绝当世。
顾盼颦笑,无不妍姣。
其书学技能,皆出于天性。
后主虽属意,会小周专房,由是进御稀,而吕秩不加,第以掌墨宝而已。
黄氏服勤,降体以事小周,故同时美女,率多遇害,而黄氏独不遭谴,以其事之尽也。
初元宗、后主皆妙于笔札,博收古书,有献者,厚赏之,宫中图籍万卷,尤多钟、王墨迹,皆系保仪所掌。
都城将陷,后主谓黄氏曰:“此皆吾所保,惜哉!城若不守,即焚之,无使散逸。
”及城陷,图籍皆炀,靡有遗者。
黄氏随后主俘至京师卒。
女冠耿先生耿先生,江表将校耿谦之女也,少而明慧,有姿色,颇好书,稍为诗句,往往有嘉者。
而明于道术,能拘制鬼魅。
通于黄白之术,变怪之事,奇伟恍惚,莫知其何从得也。
保大中,江淮富盛。
上好文雅,悦异常之事,召之人宫,盖观其术。
不以贯鱼之列待,特处之别院,号曰“先生”。
先生常被碧霞彼,见上精采卓逸,言词朗畅。
手如鸟爪,不便于用,饮食皆仰于人。
复不喜行宫中,常使人抱持之,每为诗句题于墙壁,自称“比大先生”,亦莫知其旨也。
先生之术,不常的然发扬,于遇事则应昭然而彰,上益以此重之也。
始入官,问以黄白之事,试之皆验,益复为之,而简易不烦。
上尝因暇,顾谓先生曰:“此皆因火以成之。
苟不须火,其能成乎?”先生曰:“试为之,殆亦可。
”上乃取水银,以纸重复裹之,封题甚密,先生内于怀中。
良久,忽若裂帛声,先生笑曰:“陛下常不信下妾之术,今日而观,可复不信耶?”将以呈上。
上周视,题处如旧,发之,已为银矣,又尝大雪,上戏谓曰:“先生能以雪为银乎?”先生曰:“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