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德州、真定诸处,王师大震,报捷至京。
帝临朝谓群臣曰:“耿炳文老将也而摧锋,李景隆善用兵也而败衄,盛庸素未知名,铁铉又是文儒,乃能连败燕兵,知人固未易也。
”佥都御史景清对曰:“诚如圣谕。
臣请以北伐之事,专任铁铉,燕藩不足平也。
”帝又询之诸大臣,多举盛庸。
乃两从其议,授铁铉为兵部
封盛庸为历城侯、平燕大将军,总理北伐,从东路进兵。
副将军吴杰、平安,截其西路,为遥应之势,共捣北平。
燕王闻了这个信息,心中愤郁,即召道衍责之曰:“当日是你倡言用兵,今者偾败至此,尚有何说?”道衍曰:“我曾说过师行必克,但费两日。
两‘日’者‘昌’字也,从此势如破竹矣。
”燕王又命金忠卜之。
曰:“进则得天位,退则失士心。
”于是诸将吏皆愿效死。
燕王遂命丘福,谭渊为前锋,朱能、张辅为第二队,自统大兵合后,南向进发,与王师相遇于夹河。
燕王列阵于东北,盛庸结阵于西南。
王见盛庸阵势整齐,不能遽破,乃令诸将挑战。
谭渊出马,骂:“杀不尽的败将,快把头来献纳!”王师阵上,一将出马,有似执旗张使者模样。
但见: 面黑如漆,身穿兽吞肩乌油铁铠;发黝而绀,头戴凤垂翅墨绣银盔。
膀阔腰细,真称皂罗袍;彪躯骈胁,堪驭乌骓马。
手执两股飞叉,蛟龙出海;背插一杆皂旗,雷电凌空。
此将姓张,从无名字,人呼为“张皂旗”,亦称为“皂旗张”,每至攻城陷阵,常执皂旗当先,从此得名。
他的飞叉两股掷去,杀人百发百中,舞动起来,任是千军万马近他不得,向为魏国公之部属,差来助战的。
燕王素知其勇,一见皂旗出阵,便大惊曰:“此人是几时到的?又添我患矣。
”谭渊曰:“大王不要长他志气,看小将擒之!”就挺槍跃马,直取皂旗。
战勾二十回合,但见飞叉愈紧,槍法渐慢,谭渊霍地回走,早被皂旗一叉掷去,正中脖子,直透咽喉,死于马下。
渊部骁将董中峰大怒,舞刀来战。
庄得大叫曰:“张将军看我斩此贼!”皂旗即拨马回阵,让庄得与燕将交锋。
不十合,斩中峰为两段,燕军大骇。
朱能、张辅纵马齐出,庄得力战两将,全无惧怯。
燕王赞道:“南朝有这样好将,待我送他枝雕翎箭儿。
”挽弓飕的一声,正中面颊,庄得负痛跑回,马蹄忽蹶仆地,被朱能赶上一槍搠死。
大家鸣金敛兵还营。
燕王谓将士曰:“要败南师,先执皂旗。
尔等与皂旗交战,务须佯败,诱之穿营而走。
若是别人,不敢来追,皂旗胆大包身,必然追入,我伏伴马索擒之,不怕他钻下地去。
若有后应之人,俟其杀人,营中四围乱射,不怕他飞上天去。
”布置已定。
诘旦,朱能出马,大骂:“皂旗杀才,我今日生擒汝来,剜取心肝以祭谭将军!”皂旗性极焦燥,飞出阵来,舞叉直奔朱能。
能略战数合,即向左营侧首而走。
皂旗不舍,放马追入。
能回身再战两合,从后营逃去。
皂旗再赶时,伏兵大喊一声,几条绊马索乱扯起来,人马并倒。
皂旗一跃而起,轮动飞叉,立杀数人。
众军士挠钩槍刃,四面蜂拥攒刺,浑如雨点一般,皂旗便有三头六臂,怎能挡抵?身负重伤,流血满地而死。
死后犹执皂旗挺然植立,燕军莫不胆寒。
时盛庸闻燕营呐喊,问:“谁能往救皂旗将军?”骁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