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盼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宴会厅觥筹交错，赵月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而她像个局外人，被困在轮椅这座孤岛。

    突然有人提议：“听说程大小姐曾经是芭蕾天才，不如跳支舞助兴？”

    满堂哄笑中，程盼还没反应就被推到了中央。

    她的右腿还打着支架，站都站不稳，却要被迫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跳舞”。

    柏誉皱起眉头。

    程盼看着周围的人，这一幕是多么熟悉。

    她冷笑一声，直接丢掉拐杖，掀翻了桌子，蛋糕洒落一地，杯盘碎裂的声音让全场寂静。

    她拍拍手，表情高傲：“抱歉，手抖了。”

    第七章

    气氛一时陷入停滞。

    赵月见状连忙上前。

    “姐姐就算生气，也不能当着宾客的面让爸爸难堪啊……”

    赵月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

    她突然倾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程盼耳畔：“就算你毁了庆功宴又如何？我会踩着你母亲的心血，一步步登上国际画坛的巅峰。”

    程盼瞳孔骤缩，眼前浮现母亲临终前握着画笔的模样。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餐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猛地抓起。

    “你疯了！”

    柏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程盼仰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惨笑：“这次要毁我什么？另一条腿？”

    “你胡说什么？”

    柏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虽然转瞬即逝，却足够让程盼确认

    那天的图钉和施暴的人，真的是他下的令！

    她的眼神彻底暗下来。

    一旁的柏誉安抚地拍了拍赵月的背，再抬头时，却撞进一双灰败的眸子。

    程盼眼里全无亮光，好似一具空壳。

    柏誉心中一颤，指责的话竟忘了说出口。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才打破沉默。

    “国际绘画大师威廉姆斯先生到！”

    全场哗然。

    【天啊，这程二小姐也太有面子，连大师都出席她的庆功宴】

    【这可是首屈一指的世界绘画大师，该不会是来收徒的吧？】

    程父听完一喜，赶忙上前。

    白发苍苍的老人径直握住他的手：“恭喜程先生，您有个好女儿啊，柏先生可是极力向我推荐她呢！”

    说完，他又转身看向赵月，带着欣赏地点点头。

    “资质不错，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学习绘画？”

    赵月惊喜地捂住嘴，转身时不忘拉踩程盼。

    “姐姐，我现在要成为大师的徒弟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她眨着无辜的眼睛，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

    “凭你也配？”程盼冷笑，“假的终究是假的。”

    “闭嘴！”程父厉声呵斥，“自己废了就见不得妹妹好？”

    他扬手要打，却被程盼稳稳架住手腕。

    “从今往后，”程盼一字一顿地说，“没人能再打我。”

    早在他给她下药的那一刻，程盼的心里就没有他这个父亲了。

    程父暴怒，指着她鼻子骂：“滚出去！”

    程盼不屑地扫视满堂宾客，操纵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

    轮椅碾过散落的餐盘，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