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癌症晚期，每次都一个人来。”提及黎沫，高雯一阵惋惜，后知后觉才惊讶看向自己的亲哥，“你认识她？”

    高航眉宇紧拧，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六年前在教堂外看到的那抹身穿洁白婚纱的倩影。

    良久，他拿起桌上黎沫的病历本。

    “她的病，我来接手。”

    第三章逢场作戏

    黎沫站在缴费窗口排队，关于医生提出的化疗建议，她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从前身边有九爷，她吃太多的苦受再多的痛都不怕。

    可现在……

    黎沫看着从妇科门诊走出来的慕九铭，还有他身侧小鸟依人的女人。

    她的胸口像被烈火灼烧，突兀的痛意一寸寸蔓延，绵延无边。

    时隔两年，纵使听到他再多的绯闻，但第二次亲眼所见，锥心的痛意比当年更甚。

    黎沫呆呆看着那并肩走远的两人，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的拿出手机拍了照。

    有些事，该面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拨打了慕九铭的电话。

    “九爷，你在哪？”电话刚被接通，她就径直问道。

    “在公司，怎么了。”慕九铭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但听筒那边的嘈杂声，和黎沫这边传来的如出一辙。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她轻声道，眼中尽是失望。

    电话那端半响才传来慕九铭的声音：“都老夫老妻了，还说那么矫情的话。”

    闻言，黎沫的喉咙像卡了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久久的沉默后，慕九铭似乎有些心虚，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今天忙完会早点回来陪你，先挂了。”他压低着嗓音，怕被人听见一般。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黎沫只觉心中一片凄凉。

    九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我撒谎成了一种习惯？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黎沫。”高航打招呼道。

    黎沫回头，看着面前带着金丝眼镜框的男人定了定神，迷茫过后是惊讶。

    “高航？你怎么也在海城？”她不可思议问道。

    高航是黎沫的高中校友，高考后两人联系渐渐减少，在她结婚后更是再无往来。

    多年不见，他身上的儒雅气质让黎沫差点没能认出。

    短暂的寒暄后，黎沫知道了高航是自己主治医生高雯的哥哥，更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真小，小到十多年前的好友竟然是这样一种场合重逢。

    他是医生，她是患者。

    “以后我陪你做化疗。”高航看着她手中的药袋，字里行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不管怎样，活着最重要。”

    黎沫扯了扯嘴角，心底五味陈杂。

    活着最重要，可她活下去的盼头又是什么呢？

    突然，黎沫鼻腔内又一阵热流翻涌。

    她连连仰头，但鼻血还是流了下来。

    “我扶你坐下。”高航连忙给她止血。

    处理好后，高航依旧不放心，执意要将黎沫送回家。

    车停在小区门口，黎沫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虚弱：“谢谢你，高航。”

    高航握紧方向盘，认真道：“下次做化疗我来接你，不许拒绝。”

    黎沫微愣，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送走高航后，她转身回家。

    本以为又是一室冷清，却看到沙发上坐着面色阴郁的慕九铭。

    “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

    黎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高航送自己回家被慕九铭瞧见了。

    “朋友。”她轻声回应道。

    “你在海城什么时候有了开玛莎拉蒂的男性朋友？”慕九铭话语中，戾气极重。

    黎沫正换着鞋，听得慕九铭的话只觉心中一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