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5)
过了三年,夫妇俩仍然没有孩子。
家人很关心地催他们去庙里上香祈福。
本地有一座寺院,但并没有供奉送子观音。
打听到滇南的素神雪山有非常灵验的送子观音,他们决定去求拜。
起程走了六天,路上遇见一个僧人,年纪很老,穿着破旧的黄色袈裟,口里诵唱着佛号,盯住金阿元说:“一转眼分别了三百年,不知道你还记得故人吗?”
金阿元担心这个疯子会伤害年轻美丽的妻子,就想办法把他引到路边的树林里,隔了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地赶回来。
从雪山回来没有多久,金阿元忽然离开家,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连很多天都没有回来。
家人疑虑重重地追问金夫人,她也不能够解释。
虽然丈夫离开了身旁,但金夫人仍旧一如往常地扫洒庭院,侍奉长辈,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她性子沉静稳重,不喜欢和人嬉笑闲聊,很少与邻居往来,空闲的时候就闭门闲坐。
族人都说这是一个勤苦而守规矩的妇人。
过了两年,仍旧没有金阿元的消息。
家人四处托人打听,都毫无所获。
金夫人的娘家对这件事感到很愤怒,逼她重新嫁入当地一个有钱的富有人家做小妾。
那户人家因为贪图金夫人的美色,居然并不嫌弃她的身份。
事情安排妥当了,金家也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金夫人却无论如何劝阻都不愿意,说:“两只栖于树上的飞鸟如果有一只被弓箭射死,另外一只也不会独活!我怎么可以冷漠自私到这样的程度,抛弃连死活的消息都没有的丈夫,比飞禽走兽都不如呢!”她的态度如此贞烈,竟然举起绞烛用的剪刀准备刺入喉咙,娘家人怕她果真一心求死,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的母亲临走的时候哭泣着说:“做女人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呀!”
阴历腊月十二日的下午,金夫人忽然对家人说:“我的神识很不安宁,听见任何吵闹的声音都觉得烦闷,想要独自在房间里静坐,平复内心的杂念,请不要打扰我。
”说完就悉心地打扫卧室,直到里里外外一尘不染,又燃点了檀香,沐浴更衣,才紧紧闭上房门。
家人因为她一贯知礼守节,沉静有度,就遵循她的意愿不去打扰她。
谁知道过了三天,竟然没有听闻到房间里有一丝一毫的响动,感到很担心,急忙破门而入,金夫人已经不见了。
床上只留下一堆她当时穿过的衣裳,仿佛是鸣蝉蜕化一般。
再细看门窗,全部都是从里面关闭得严严实实,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家人感到事情很蹊跷,就报了官府,结果也没有查出金夫人的下落。
只好对村人解释说,金夫人被丈夫在夜晚接走了。
过了大约七八天,金阿元的家人在半夜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乐器奏响的声音,急忙披衣起床,隔着窗子能够看到天空升腾变幻出颜色各异的五彩云朵,耳畔传来的音乐声悦耳动听,令人陶醉,鼻中所嗅闻到的香气馥郁浓烈。
村人都被惊醒了,相互望着,猜想说:“难道是仙人降临了吗?”心里非常地仰慕渴望却又不敢冒失靠近。
没过多久,就有两只仙鹤从东边飞过来,鹤背上各乘坐一人,其中一个穿着金色的华美长袍,戴着高高的帽子,神态悠闲自在,丰神俊朗,周身环绕着祥云。
等到从鹤背上下来,男子伸出手挽扶另一个女子,人们这才看清竟然是金夫人,只是因为妆束繁丽,和平常模样判若两人,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已经落到了地面,两只仙鹤各自把衔在口中的灵芝、香草等物品吐出来,就带着男子飞上了天空。
在半空中男子微笑着招手,仿佛在向金夫人示意着什么,一瞬间就消失了。
金家人觉得这样的见闻就像一场幻梦般不真实。
但是院子里仍然弥漫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浓香,一连三天都没有消散。
追问这段时间的行踪和经历,金夫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微微一笑。
她脱下那些华贵精致的衣裳,换下平常的粗陋的布衣,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拾柴烧灶,打扫房间,洗衣做饭。
人们因为亲眼见过仙人的降临,认为她迟早会被仙人接引而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