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5)
途劳累,更兼一想到静琬,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脸色一沉,陪他同机回来的朱举纶见机不对,叫了声:“六少!”慕容沣素来肯给这位半师半友三分薄面,强捺下性子:“这是我的家事,诸位不必操心。
”
朱举纶道:“六少的家事,我们的确不宜干涉。
可是事关与程氏的联姻,六少自然能明白轻重缓急。
话说回来,程家要求启事中外,简直就是给六少下马威,咱们还点颜色给他们瞧瞧,倒也不妨。
”顿了一顿,说道:“至于如何安置尹小姐,还请六少三思。
”
如果没有你(5)
二十四
静琬只迷迷糊糊蒙眬睡着了片刻,旋即又醒来。
背心里有涔涔的冷汗,火车还在隆隆地行进,单调的铁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她的手按在胸口上。
车窗上垂着窗帘,她坐起来摸索着掀开窗帘,外面只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兰琴就在她床对面的沙发上打盹,听到声音轻轻叫了声:“夫人。
”这个称呼异常地刺耳,她慢慢地垂下手去,兰琴没有听到回应,以为她睡着了,便不再出声。
她重新躺下去,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那块怀表还放在枕畔,嘀嗒嘀嗒,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她心上。
这火车像是永远也走不出这沉沉的夜。
她蜷着身子,虽然有厚厚的被褥,仍旧觉到侵骨的寒意。
夜色这样凝重,像是永远也等不到天明,火车沉闷的轰隆声就像从头上碾过去一样,皮肤一分分地发紧,紧得像绷着的一支箭,她不能去想那篇启事,一个字都不能去想。
侍妾尹氏……权宜所纳……他将她钉在这样的耻辱架上,他这样逼着她,几乎将她逼上绝路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这恨如同万千虫蚁,在她心间啮噬,令她无法去思考任何问题。
只有一个执意若狂的念头,她只要他亲口说一句话。
火车在黄昏时分抵达承州,天零零星星飘着小雪。
雪寂寂无声地落在站台上,触地即融,水门汀湿漉漉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
几部汽车停在站台上,车上极薄的一层积雪,正不停地融成水淌下来。
所有的旅客都暂时未被允许下车,他们这包厢的门提前打开,兰琴怕她滑倒,小心翼翼地伸手欲搀扶她,她推开兰琴的手,火车的铁扶梯冰而冷,森森的铁锈气,近乎于血腥的气味。
数日来,她的嗓眼里只有这种甜腻令人作呕的味道,似乎随时随地会反胃吐出来。
何叙安亲自率人来接她,见她下车立即上前数步,神色依旧恭敬:“夫人路上辛苦了,六少昨天才乘专机赶回来,此时正在下处等着您。
”
她淡然答:“不用口口声声地称呼我夫人,你们六少在各大报纸所刊启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何叙安碰了这样不软不硬一个钉子,仍旧微笑应了个“是”,亲自扶了车门,让静琬上车。
汽车风驰电掣,进了城之后驶到一条僻静的斜街,转向一座极大的宅院,他们的汽车只按了一下喇叭,号房里就出来人开了大铁门,让他们将车一直驶进去。
那花园极大,汽车拐了好几个弯,才停在一幢洋楼前。
何叙安下车替静琬开了车门。
虽然是冬天,花园里高大的松柏苍翠欲滴,进口的草皮也仍旧绿茵茵如绒毯。
她哪有心思看风景,何叙安含笑道:“尹小姐看看这里可还合意?这是六少专门为尹小姐安排的住处,虽然时间仓促,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静琬只问:“慕容沣呢?”
何叙安说:“六少在楼上。
”遂引着她走进楼中。
一楼大客厅里四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装饰,落地窗全部垂着华丽的天鹅绒窗帘,用金色的流苏一一束起,法式古董家具,历经岁月的樱桃木泛着红润如玉的光泽,那沙发上都是堆金锦绣,地上厚厚的地毯直让人陷到脚踝,布置竟不比大帅府逊色多少。
何叙安有意道:“六少说尹小姐喜欢法国家具,这样仓促的时间,我们很费了一点功夫才弄到。
”静琬连眼角也不曾将那些富丽堂皇瞥上一眼,不待指引,直接上楼去,何叙安紧随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