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5)
外面的雪变成了霰子,劈劈啪啪打在玻璃上,急而乱地迸开去,更多的雪霰子敲在窗上。
她扑过去打开插销,森冷透骨的寒风呼一声扑在身上,直割得人脸上火辣辣地作痛。
风挟着无数的雪粒子打在她身上,密急得令人窒息,四周都是迸开的雪,下面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无限诱惑着她。
她未来得及向那无尽的黑暗投去,他已经扑上来抓住了她,将她从窗前拖开。
她狂乱地咬在他手上,更重的血腥气涌入口中,他全身绷得紧紧的,可是无论如何就是不放手。
温热的血顺着齿间渗入,她再也无法忍受,别过脸去剧烈地呕吐着。
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搜肠刮肚地呕吐,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他的手垂着,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溅开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她几乎将全身最后的力气都吐光了,喘息而无力地半伏半撑着身体,他用力将她的脸扳起,她的眼里只有绝望的恨意,他呼吸微微急促:“尹静琬,你要是敢再做这样的事,我就叫你的全家人给你陪葬!”
她撑着身子的手在发抖,她的身体也在瑟瑟发抖,她紧紧咬着唇,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他大声地叫人,沈家平一早避得远远的,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赶忙过来。
慕容沣向窗子一指:“叫人将窗子全部钉死。
”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给我看好她,她若少一根头发,我就惟你是问。
”
沈家平见到这种情形,已经明白了几分,连声应“是”。
慕容沣又转过脸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掉头摔门而去,沈家平为难而迟疑地叫了声:“夫人。
”静琬伏在那里,她的嘴角还有他的血,她伸出手来拭去,又一阵恶心翻上来,摸索着扶着床柱子,软弱得几乎站不起来。
沈家平见状,觉得十分不便,便叫兰琴来将她扶起。
她脸上还洇着不健康的潮红,可心里那种不闻不问的狂热已经隐退,她渐渐清醒过来。
她做了傻事,她竟然将自己弄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兰琴打来水给她洗脸,她任由兰琴用滚烫的毛巾按在她额上。
毛巾的热给她一点温暖,她用发抖的手接过毛巾去,慢慢地拭净脸上的泪痕。
兰琴拿了粉盒与法国香膏来,说:“还是扑一点粉吧,您的脸色这样不好。
”她无意识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像是孤零零的鬼魂一样,更像是失了灵魂的空壳。
她将那毛巾又重重地按在脸上,连最后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微凉的,湿重的。
不,她绝不会就这样。
侍卫们已经拿了锤钉之类的东西进来,砰砰地钉着窗子。
外面夜色深重,只听见北风如吼,雪嘶嘶地下着。
二十五
因为屋子里太暖,窗子玻璃上霜花融了水,一道道无声地淌下去。
静琬睡在那里,身子都是僵的,她知道天是亮了,窗帘没有拉上,玻璃上都是水汽,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外面。
如果没有你(8)
她模糊记得进来的路,房子前面都是花园,第二天才知道房子后面也是花园,西洋式修剪齐整的草坪,碎石小径两旁皆是整齐的行道树,雪在夜里就停了,天阴阴沉沉,风声湿而重。
兰琴看她凝望窗外,连忙将窗帘放下来,说:“小姐当心受凉,这窗缝里有风进来。
”又赔笑说:“这样枯坐着怪闷的,我开话匣子给小姐听好不好?”静琬并不理睬,她自从被软禁于此后,总是懒怠说话,兰琴见她形容懒懒的,也是司空见惯,于是走过去开了无线电。
本来外国的音乐台,就是很热闹的一种气氛,可是因为这屋子里太安静,无线电里又正在播放歌剧,只叫人觉得嘈杂不堪。
静琬一句也没听进去,沙发上放着沈家平特意找来给她解闷的几本英文杂志,她随手翻开一本。
封底是洋酒的广告,一个洁白羽翼的安琪尔正浮在酒瓶上方,黯蓝的底色上,清晰地显出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