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系了条深色的格子纹围巾，下巴被遮住，只露上半张脸。昏昧的灯光照映下，他并不显眼。

    时杳倒是很容易地注意到了沈梨白。

    她喜欢亮色、浅色，冬天也是，跟他截然不同。

    从她出现在路那端尽头起，他的目光就始终追随着她。

    她这才恍然想起，她说叫他过几天来庆大找他。

    他来赴约了。

    可，他知道自己赴的，也许是鸿门宴吗？

    002121她说了算

    时杳跟着沈梨白到了一座凉亭里。

    亭子地基的地势高一点儿，周围是花圃、石板小路，灯光不甚明亮，少有人经过。

    的确方便说话，可他看不清她的口型。

    沈梨白本来就累了，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坐下，懒散地向后靠，拍拍旁边，示意他坐。

    时杳不知道她的意图，但照做了。

    她忽地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他打字说：外面冷，你穿得又少，为什么来这里？

    风四面八方的，没有一点阻挡。

    沈梨白抢过他手机，输入：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脱外套给我吗？

    他们俩这种交流方式，多像背着人偷情，或者中学课堂上，同桌之间传纸条。

    可明明没外人在场。

    时杳：……

    他停了停，作势要脱。

    沈梨白按住他的手，两手捧着他的脸，掰过来，说：“我说什么你都当真吗？如果我说要在这里肏你呢？你也给我肏吗？”

    时杳撇开脸，心跳得很快，艰难打字：沈梨白，你别耍我玩。

    多么正经的口吻。

    “这就叫耍你？”她笑了声，“你没见过我整人吧。”

    以前有人背地里编排她，说她根本不是富二代、千金大小姐，她是靠跟老男人睡来捞钱的。

    她能忍？

    谭玮开车堵人堵在酒吧里，她叫几个中年男人把他拖到男厕所，从头到脚扒了个干净。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出来的是沈梨白。

    她瞟了眼他胯下，不屑地嗤笑，随手一扬，一把红色钞票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

    “让他们睡了你，这些钱就归你，你要不要？”

    说话的沈梨白面上带笑，却像含笑杀人的刽子手，一字一句，全是侮辱。

    酒吧闹事的常有，女生带着一群人，单方面欺负一个男生的，不常见。

    多是凑热闹的看客，没谁去当正义使者。

    后来那人再没敢惹她。

    她被甩得那么难堪，没报复回去，已是“网开一面”。

    逗逗他而已，哪称得上“耍”。

    时杳深吸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了，她这么娇惯的大小姐，对所有辜负、欺负她的人和事，要么不屑一顾，要么以牙还牙。

    他不幸，属于后者那类。

    口口声声是为她着想，本质是不顾她意愿，替她做决定。

    她很讨厌。

    要不要他，是她自己说了算，即使是时杳本人，也不可以。

    沈梨白一贯直白，伸手抚上他的裆部，裤子厚，但他性器大，这么摸也摸得出来。

    她跨坐在他腿上，换作两只手，顺着轮廓揉抚着。

    时杳抓住她的腕子，皱眉摇头，亮屏的手机横在她面前，上面只有三个字：我不想。

    屏幕怼得太近，她被光线刺得闭了下眼。

    他拿开。

    沈梨白不耐烦地说：“你欠我的，我要上你，你能如何？”

    事实上，以他的力量，他现在完全可以把她抱开。他要走的话，她也追不上他。

    外人看得最清楚，他们不过是周瑜打黄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