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回 敬师爷疑窦心中起 慰帝王机巧报天恩(1/4)
田文镜好心好意地劝说乔引娣,叫她不要去沾惹十四爷,不想她却拂袖而去。
这一下,田文镜心里不安了。
他倒不是怕这小姐到十四爷那里告他的状,十四爷是早晚一定要倒台的人,他还怕的什么。
他这不安,是因力乔引娣在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十四爷要是一切都好,安享富贵,她没准还不去了呢;十四爷要倒霉了,她非去不可,她要和十四爷同患难,共命运,至死不渝!人家还是个孩子呀,家里贫穷,又没见过世面,可却能掂出轻重,掂出分量。
自己这个当了朝廷命官的人,却是斤斤计较得失利害。
相比之下,觉得连人格都低了三分。
田文镜越想越窝囊,回头冲着站在身后的长随就发火了:“你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做饭去!”
哪知,这话还没有落音,就听外面有人高叫一声:“多做四个人的!”
话到人到,李卫和邬思道还有他的两个妻子走进门来。
田文镜一惊:“哎哟,是李大人哪……哦,还有邬先生和……两位夫人。
来来来,快请坐……你们看,我正要启程,粗笨家具全部变卖了,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委屈二位夫人暂且坐在行李上吧……快,预备酒饭!”
李卫服侍着邬思道坐好,自己才靠在田文镜身边,笑嘻嘻地打趣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你给咱们端出白菜豆腐来,能款待邬先生和二位夫人吗?”说着摸出一锭银子来,扔给那长随:“去,办桌酒席来!”
田文镜讪讪笑着:“李大人,这怎么好意思……”
“去去去,滚一边去吧。
我今天来见你有两件事:一是向你报个喜信;二嘛,是有事相求。
”
田文镜虽然薄有家产,可先是化钱捐官,当了官又不会搂钱,多大的家业也禁不住折腾啊!听李卫这样一说,他也正乐得吃顿不掏腰包的饭哪!便假门假意地说:“哎呀,让李大人破费怎么敢当,瞧,我这不是反主作宾了吗?李大人,你刚才说要给我道喜,学生不明白,我这喜从何来呀?再说,你大人身肩重任,在皇上面前又是奏一本准一本的,有什么事用得着求我呢?”
李卫笑着说:“天下哪有不求人的呢?”他向邬思道一指又说,“这不,今天我把邬先生给你请来了。
这位邬先生可是江南名士,又是我李卫的老师,你们还有约在先,所以我特地请他来和你见面。
你哪,什么也别说,一年五千两银子,让邬先生吃顿饱饭。
怎么,你变卦了?”
“不不不,李大人取笑了,君子一言,我哪能说话不算呢?可是,我们当初说好了的是放了知府,一年三千,怎么……”
李卫仰天哈哈大笑:“你呀,你呀,白当了这些年官,真小家子气!那是老皇历了,你如今放了道台了!”
“不不不,李大人,这事开不得玩笑的。
去四川当知府的票拟是昨天才由部里交给我的,错不了。
”
“票拟抵不了圣拟!”李卫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份扎子来,“瞧瞧,看真了!告诉你,吏部今早上接到张廷玉的指令,奉旨:田文镜改授河南布政副使、开封、归德、陈州三府道员实缺即补!怎么样,不蒙你吧。
好家伙,这一次你可是真地要‘包龙图打坐开封府’了,你敢说这不是喜事?你就是不刮地皮,每年最少也能进三四万两银子,让你拿出来五千来养活一位瘸师爷,便宜你小子了!”
一直在旁边沉思不语的邬思道,看着田文镜那不阴不阳的脸色,笑了笑说:“文镜兄,你不要错会了意思,以为我邬思道是个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