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很低很低地问:“我是你哪个学生,云老师?”
他咬了下她柔软的耳垂。
牙齿真的在磕碰。
云岁有点慌乱,想和余曼曼赶紧把通话挂了,那手机却被他辗转几回,轮落到他手里。
“再过几天老师就要检查我们的作业情况了,我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练琴吧……”
余曼曼的讲话还在继续。
她自来就有这个本事,一个人照样唱独角戏。
云岁想出声回应,脸蛋忽然被他掰过去,逆光的位置,他眸色如墨,盘旋已久的野性覆盖住谦谦君子的温润感,薄唇毫无预兆覆在她唇际。
先是轻咬她的下唇,不给她一点喘息的余地,慢慢撬开齿关,绵长的吻唤起她刚才快要忘却的苦味,再度被他带着品尝体会,短促的呼吸和微皱的眉头,无一不体现此时有多难安局促。
一个极度苦味的初吻。
她心跳得厉害,绯色的唇上沾着点水渍,灯光下晶莹剔透,剥壳的草莓果冻似的。
柏言诚低头触碰她温热的颊间,从她这里带来的中药浓味盖住沉香木和淡淡的烟草,彼此气息接近像是融为一起,听不出起伏的声调递到她耳窝。
“跟你朋友说我是你男朋友。”
“不然你今晚在我这里会很难熬。”
云岁人被箍他怀里,两颊和眼尾洇着红,所剩无几的理智让她下意识拒绝,他已经把手机送到她跟前,要她为刚才的话纠正。
“我舍友挂电话了。”她终于苏醒一点。
余曼曼看她长时间没说话,猜到在忙,噼里啪啦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就挂了。
柏言诚自然不会要求她再打过去纠正两人的关系,饶有兴致看她许久褪不下去的红润面庞,“初吻吗。”
“嗯。”
“吻技挺差。”
她没敢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逮着她亲得毫无章法,野性又蛮横。
云岁指着旁边的瓷碗,“药喝完了。”
柏言诚爽快:“说吧,你的愿望。”
“以后再说,攒着。”
“别攒忘了。”
“忘不了。”
和他相关的,都忘不了。
-
白姨给安排好客房,临时准备换洗衣物,云岁刚挂完水,不宜奔波,最好在这休息一晚。
难得地,柏言诚没去夜场,在这儿陪她。
陪她上楼,陪她参观这处公馆。
站在三楼转角,壁灯打下微弱的光,他身影被拉长,俯视看上楼的她:“客房一直没人住过,你要是住不惯的话”
云岁抬眸,等他下文。
他直截了当:“那就去主卧。”
“你是在邀请我一起睡觉吗。”
“那你肯不肯。”
他擅长顺藤摸瓜。
又能给自己找到迂回合适的退路。
云岁走到和他平视的台阶,背景是一副十九世纪的印象派画真迹,和脚下的深咖色地板一样看着古老暗沉,衬得他也多了几分神秘隐喻。
“我得考虑两分钟。”她这样说。
要上去时,腕被他轻轻拉了下,顺势勾到掌心,他似是认真陈述:“岁岁,我希望你想清楚,别后悔。”
他叫她的名字,是岁的叠字,可她听到耳朵映入脑海里的,是破碎的碎字。
无论叫得再亲密,都掩不住自上直下的悲怆,从一开始,她的潜意识里就给他们的结果定下一个偏见的标签,他们注定是脆弱的,易碎的关系。
“上次玩游戏,我说的是真话。”云岁深呼吸,鼓足勇气,“我的意思是,只要和你,都行。”
他是她的初恋,毋容置疑。
和他做什么都行。
她甚至刚开始都不奢望能再次碰见他。
只要和他,做什么就是美好的。
柏言诚唇动了动,这回更确定她是个傻姑娘,推又推不开,被别人骗走的话,还不得成什么样子,只能放身边留着,自己留着骗至少有底。
两人来到走廊,往前走是客房,右侧是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