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比她还要开心，“我刚刚看到你男朋友，手捧鲜花。”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但是他的仪式感特别足，还带了两个保镖。”

    卫沁疑惑，宋淮来接她的时候为了不让二人世界被打扰，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不会带跟班，小牧不会认错人了吧。

    她没急，去休息室换好衣服，不急不慢出门，小牧陪同她身侧，将她往所说的方向指引，商演地点的后门通常没什么人，入了夜，月色朦胧，远处霓虹投来的光影，将周遭铺盖出电影的质感。

    出口处停了辆迈巴赫，如小牧所说，有两个西装革履模样的跟班站在车门前，而正主，是一直没怎么联系的宋今川。

    他最近瘦癯很多，不比以前精神，那张熟悉面孔始终冷沉，在她到来时才流露出常色。

    宋今川其实也算是宋夫人养出来的工具人，他感情薄弱，从不做浪费时间的无聊事情，比如制造浪漫，婚后他从来没有送过一束花，唯一拿花的机会还是他们的婚礼，鲜花也是旁人准备的，走个过场罢了。

    此时，他手捧一束鲜花，另一只手里拎着首饰袋，是她喜欢常用的品牌logo，里面应该是名贵的私人定制款。

    宋今川走到卫沁跟前，不失仓促，“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有机会和你说话，但我很想很想见你。”

    他拒绝卫家更年轻的千金联姻的想法，宋卫两家的关系变得僵硬，很多商业合作需要重新调整，他不得不抽时间忙工作，身后跟着两个助理，说明是刚工作后匆忙赶来她商业后场的。

    宋今川不会追女孩子，鲜花和首饰自然是别人教的，他连捧花的动作都非常僵硬生疏。

    看着眼前人的变化，卫沁僵硬在原地，无言以对。

    小牧眼神不好，以为来人是她的男朋友，感慨：“哇哦，好浪漫，沁沁姐你还不收下吗？”

    鲜花，礼物，还有耐心的等待。

    这些都是不该发生在宋今川身上的。

    她盼望这么多年，铁树难得开花。

    不远处，依靠车门的宋淮一如既往地，悄无声息观望着。

    这是一场没有喊叫的对决。

    自小以来，宋今川受到的关注就比他多。

    他容易被忽视，容易被避开。

    从来不被人选择。

    但他习以为常，擅长屏息静气的观望，擅长无休无止的等待。

    空气沉寂，时间变得缓慢。

    宋今川鲜花捧起，满眼真诚。

    众目睽睽下，卫沁的手并没有去接，她只是对宋今川摇了摇头。

    他们真的结束了。

    她不怨他，也不喜欢他。

    宋今川拧眉，意外又好像都在情理之中，生涩问道：“为什么。”

    “我有人在等。”

    没人注意的地方，卫沁早就看到了，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宋淮。

    兄弟两个同时出现，小牧才发现，他们长得很像，她刚才认错人了。

    没有任何犹豫，卫沁小跑过去。

    宋淮双眸眯起，视野里的人越来越近，近得就在眼前，抬手就能触碰到。

    有人在意的话，就算在角落也能被看见。

    她见他，都是用跑的。

    原来他也能成为，被选择的人。

    “发什么呆。”卫沁抬手，在他眼前晃动，“我们回家吧。”

    宋淮喉间一涩，低低哑哑“嗯”了声，顺其自然牵起她的手，不用他攥紧，她已经和他紧紧扣住了。

    后面的人一直看着，宋今川捧着鲜花的手慢慢垂落，花束跟着坠地，他低头注视着娇艳的花朵，想起他第一次捧花时，新婚妻子对他莞尔的笑容。花期有限，过往不可追，终究是回不去了。

    前方的人越走越远，远离周遭的喧嚣，彼此仿若听见呼吸和心跳。

    卫沁忽地停顿，侧身踮起脚尖，在宋淮的唇际印上一吻，小心翼翼，羞涩而大胆，湿润香甜的一吻。

    她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

    她没解释太多，一个吻足够他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

    宋淮唇际沾着些许她的气息，甜腻得像亲吻夏夜的风，轻笑，“怎么突然亲我。”

    “因为今晚月色很美。”

    他看着她的眼睛，“嗯，我也喜欢你。”

    年少时喜欢的人，是会钟情一辈子的。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