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迷恋地含住了她的颈。
循着馨香热流涌动的那一根血管,温淮舔了一舔,再深深咬下去,便一边紧紧地抱着她,手臂不断收紧,力道中有一种无可抑制的癫狂。
凝望着她苍白的面孔,他洒落在她颈间的呼吸逐渐沸腾,她全身僵硬着,如癫狂遇鬼般陷入久久的惊骇里,原本是红润的唇霎那间血色全无,合不住,瓮颤着溢着丝丝凉息。
“别怕。”
他嘴角浮出极温柔的笑来,连轮廓都变得无限温柔,一双黑眸是熠熠剔透的玉,深处血色暗涌,贴贴她的耳朵,又去戳戳她的唇,殷红的舌转逝,饱足了她的血液般,绵绵的甜从心底,从他含咽的唇齿间宠溺地叹出来:“老婆。”
他从她身后死死地箍住了她。
雨愈下愈大,细密地敲打在枝叶间,她却浑身冰冷,瑟,瑟地蜷缩起来,他贴紧她的脸,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唇上,扶住她下巴,用舌尖细细描着形状,将她嘴唇润得湿亮,就好比涂了一层柔软的釉,这才到她额间吻了一吻,虔诚而珍重。
“我不想带过来的,但是好不甘心……老婆放心,老公不会再让任何人拆散我们的。”
轻轻抚摸着老婆柔软细密的发,他的轻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等他再抬眸,便满意地在她欲流的泪光里,捕捉到那一丝代表了希翼的微芒,兀自寂息成了灰烬,她整个人便都似成了灰烬,他的体温还是这样的温热,可她全身只觉得冷。
这森冷透骨,却又模糊的黑暗涌上来,无边无际的暗里,依稀的最后一抹光亮划清了他的面庞,亦如年少时,他白皙脸颊边扑闪着漂亮的梨涡,却惟有向着她时才会漾起,那湿漉漉的眼眸半弯,亦步亦趋病态缠了她这么多年。
搂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温淮哼着歌,歌声也温柔极了,仿佛干涸的生命,霎那间终于盈饱了对他而言蚀骨的甘霖,脚步便止不住有些轻飘飘的,缠绵悱恻直到将四肢都搭在她身上,再收紧,不断得更紧了紧。
他目光迷离,她没有再吭声。
一夜漫长,终于雨声随着夜色浅浅褪过去,苍麻的白翳从东方露出来。
照例,温淮醒的和平时一样早,但这次一睁开眼睛,见她扭着头似乎在出神,面容间顿时微微搐得凌乱,他收紧臂力,拗得她惊叫声,转过身来,男人额前碎发散了开,好看的眉眼里泛出带血的雾气,瘆人极的,他低低发出森冷刺骨的嗓音:“老婆。”
她眉眼如初,乌黝深美的杏眸眨也不眨,因着发热,面颊飞了病样的红潮,纵使那晨光还微弱,她倏地一笑:“老公……”痴痴呓语,睫毛微弯着簇拥在一起,嘴角扬得清浅,却宛若霞光迷离如绮。
温淮怔了怔。
时隔多年,一眨眼仿佛回到新婚时,她有问必答,痴痴傻傻:“老公。”
乔惜的神志有些不清了。
惊怔只是一瞬间,四下里的死寂在蔓延,晨间朦胧的柔光里,他眨眨眼,胸腔激荡爆裂出从未有过的狂喜般,眼中便像破了暗流刹那迸发出流光溢彩,他吃吃地笑着,笑声因着胸腔难以遏制的抽搐而断断续续,也沁着说不出的诡异,那笑意还在唇边一分一分扩开,最终,他长睫颤了颤,把她包裹的更深,想要拆吃,黏腻地啄了啄她的脸。
男人目光里深缠着宠溺,如痴如狂,只是喟叹:“老婆被我吓傻了。”
顿了顿,喃喃自语着,抚摸着她还在发烫的脸颊,他嘴角不再遮蔽得咧得满意又扭曲:“没关系,我会对老婆更好的,更好……”
话音落下是尘埃落定的安逸,天逐渐亮了,属于小夫妻没羞没臊的生活便在这远离了人烟的屋子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