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惊慌，虽然我早就知道这样说会惹怒他，但是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会感觉到畏惧。

     我害怕，害怕他会像之前那样说我自作多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抛下我。

     每次他这样看我，我都会忍不住服软，尽管这一次我很想硬气一点，但是对我哥本能的听话就像是肌肉记忆，我放软了语气叫他，“哥……” 然后被他捂住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而不是捂住我的嘴，但我还是抿紧了嘴唇不敢说话了，无法视物的恐慌之中，我感觉到耳边“咔哒”一声轻微的声响，紧接着捂着我眼睛的手放开了。

     但我还是看不见，愣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是他把屋子里的灯关掉了。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剩下我和他轻微的呼吸声。

     他的胸膛起伏着。

    呼吸很急促。

    我的也一样。

     我想听他说，可是又怕他说出我不想听的话。

     我有些后悔，我想，就这样不好吗？他永远是我隔着一层玻璃触摸不到的哥哥，可是玻璃的那一面是他啊，看着他，我就已经觉得足够了。

     别说不要我的话了，求你了，哥。

     一片黑暗之中，我的手倏然被他准确无误地攥在手里，我吓了一跳。

    他攥得很紧，我几乎要以为我的指骨要在他手中断掉，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往回抽我的手又抽不动，忍不住想开口求他的时候，他忽然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

     他说，“抱抱我吧，小白，我好想你。

    ” 这一句“我好想你”明明莫名其妙，可是我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赌赢了，孤注一掷的赌鬼，老天都会眷顾我的。

     他在说他说出了违心的话之后，煎熬的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

     不止我在煎熬着，他也一样。

     我踮起脚，用力地把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我与他紧贴的衣襟。

     我们生长在同一个畸形的家庭，让他即使讨要一个拥抱也这样小心翼翼。

     “我是个懦夫，小白。

    ” 他的声音埋在我肩膀，传出来有些闷闷的，却像是在跟我的胸腔共鸣。

     “对不起。

    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 结果他还是在道歉，但是与我而言又是不一样意义的道歉。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困扰纠缠我无数时间的，我想要的结果。

     他把手垫在我的后脑，帮我把我和硬冷的墙面分隔开。

    我恍惚地想起来，其实他刚才把我按在墙上的时候，我的后脑也垫着软软的东西，那是他的手。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