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豆泥心里没底了,惴惴不安。
又等了一盏茶,还是没见人,他生怕陶诺走丢,赶紧给闫之玉说了声要去找人。
闫之玉也觉着奇怪,没拦着,随他去了。
把玉壶茶馆翻过一遍,哪里有太太的影子?
豆泥跌坐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他把太太看丢了!
豆泥翻遍玉壶茶馆也没能找到的太太,这会子正在柳安堂后门爬墙。
陶诺进闫府时两手空空,吃穿用度都是闫府准备。
估摸着是二夫人喜欢,给陶诺准备的衣裳几乎都是太太小姐们喜欢的旗袍,爬墙可费劲儿!他迈不开腿,只得先四下转转,瞧见巷尾有个空竹篓子,搬过来垫在脚底下。
竹篓不结实,好在他清瘦,借着竹篓子一踮脚,从围墙翻了进去。
“嘶啦”一声,旗袍衣摆蹭在粗粝的墙上,撕破了,小腿的嫩肉被磨出血来,血痕顷刻间凝成珠子,从腿根儿一颗颗顺着往下淌。
在闫府娇惯些日子,翻墙都生疏了。
他之前可是经常从这地方偷溜出院子玩的。
陶诺站稳脚步,赌气地用旗袍擦掉血珠。
今儿穿的是件墨绿色丝绒旗袍,血珠染上去,晕出小片深色痕迹,倒是跟旗袍上头绣的花朵交相辉映了。
陶诺任伤口流血去,眼神扫过一圈。
这里的确是有阵子不住人,瞧得出来柳林生和柳昕走得急,院里有几味药没收到屋子里头去,大冷天外头下雪化雪的,上好的药材,根儿已经烂掉。
陶诺把簸箕里烂掉的药材挑出扔了,剩下药材收回屋子。
干完这些后再绕进自个儿屋。
桌上有碗发馊长霉的银耳莲子羹,是柳林生那天早晨端给陶诺的。
陶诺那时想也没想,舀了一碗喝了,一觉醒来就到了闫府。
呸!
他啐了一口,气冲冲把莲子羹倒了,就着外头没化完的雪简单洗了碗,把碗丢回桌。
在柳安堂干活儿这两年,柳林生也时常给他些钱。
陶诺在这里有吃有住,基本没有开销,因此这些钱都攒了下来,满满半袋铜元,拎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找到了钱,陶诺又在床底寻了把剪子,剪开床上的枕头,从里头找到一个银镯。
这镯子是他父母丢他时留下的,打他记事起就一直揣在身上,算是唯一的念想。
凉飕飕的天儿,镯子发寒。
陶诺把镯子捂在掌心里,忽然怔住。
闫五爷这些日子也是这么给他焐热手指的。
五爷手掌厚实,掌心布满枪茧,摸着压根不像个大户人家少爷的手,倒像是哪里来的土匪,稍微用点力都能把他手腕子掐断。
可五爷握他时动作轻柔,力道恰到好处,如同对待什么珍宝一般,生怕把他弄坏。
自打他和闫五爷见过面,五爷天天变着花样买申城的吃食、玩意给他,逗他开心,无论陶诺怎么给他甩脸子,五爷也一直没觉得不妥,当真是宠他到天上去了。
也是,哪有姨太太把自家丈夫赶去偏院睡的理?
今儿个出门前,五爷叮嘱陶诺说等他回家。
陶诺晓得他的意思,无非是告诫他别乱跑。
可是闫府不是他的家呀!他连柳昕都不是,那地方哪里是他的家呢?甭说是闫府,就连这柳安堂也不是他家,他陶诺是柳大夫从街上捡回来的,哪里有劳什子“家”呀!
但……五爷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陶诺原本坚定今儿要跑出申城的心,想起闫五爷嬉皮笑脸的模样,登时就动摇了。
银镯被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