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见我来了，眨巴着眼，愣了半天没说出话。
我放下水果，叫了他一声：“爸。
”
“老北，这是你儿子啊？你两个儿子呢？”病友丝毫不觉气氛异样，对我诸多好奇，要不是实在不好意思，估计就要直接问我腿上戴的什么东西了。
“啊对，我大儿子，今年三十多了。
”父亲向他介绍道，“清湾大学的副教授，平时特别忙。
”
“清湾大学副教授啊？厉害的厉害的。
你们平时都怎么培养孩子的？我真要给你们取取经了，怎么才能给孩子培养得这么厉害？我回去也试试看这么教我家那个小兔崽子。
”
“谈不上厉害，就是个哲学系副教授，穷教书的，没什么钱的。
”
“教哲学的啊？那真是更厉害了。
这年纪轻轻的，前途无量啊……”
父亲被病友吹捧得满面红光，分明和我还在冷战，已经许久没见面，在对方面前却还是将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我坐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说话，听着听着，都不敢相信父亲口中那个人是我自己。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母亲外头就听到两人谈话声，提着食盒走进来，一眼看到我，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你……又是你姑跟你说的？”她重重放下食盒，看着面色不善。
“我去她那里吃饭，见到北岩了。
”我说。
她点点头，哂笑道：“你往她那边倒是跑得勤。
”
父亲一扯她袖子，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隔壁床的病友兴许已经觉出不对，乖乖躺了床上，没再搭话。
母亲抿了抿唇，将饭菜摆到小桌上，道：“行了，吃你的吧。
”
可能是我和母亲两个人盯着他吃饭太有压力，父亲匆匆几口便吃完了，饭都像是不用嚼便吞了下去。
母亲收拾着食盒去外头走廊倒剩饭剩菜，我起身朝父亲和临床打了声招呼，打算回了。
走廊里，我和母亲不得不同行一段路，一开始谁也没说话，到了垃圾房门口，我率先打破沉默：“几时能出院？”
母亲也停下脚步：“应该还要几天，主要看伤口恢复情况。
”
“那我给你们请个护工吧。
”
“不需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