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杜瞻难耐地停下来,问道:“你的药呢?”
刚刚的冻伤药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梁溱这个姿势也没法动弹,摸了几圈才找到那个药盒。
杜瞻取了药,便俯下身将他拥入怀中,左手从他发间抽出,垫在他的脑后,与他紧紧贴在一起,肌肤相亲。
他吻了吻他的唇角,右手已经在穴口按揉了。
梁溱却神色一变,开始挣扎起来,连腿也合上了。
梁溱在床上一直很乖巧听话,主动热切,被欺负狠了也从不挣扎,这倒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杜瞻愣了愣,停了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你身上很烫,”梁溱连忙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试温,又搭搭自己的,才笃定道:“你发烧了。
你在雪里受凉了,得找大夫来看看。
”
杜瞻看他一副焦急又自责的模样,勾起嘴角又将他拘住了。
梁溱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你真的发烧了,今天不能做了,以后再做吧。
”
“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可辜负这好辰光。
”杜瞻用唇齿摩挲一下他的耳垂,又拍拍他的腿,示意道:“腿分开。
”
梁溱一想到以后,心中也忧虑慌乱,便不再坚持,顺从地打开,完整地接纳他。
杜瞻一边在他股间抽送,一边温柔地喊他的名字:“双涣。
”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亲密无间,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再这么喊他了。
此刻,他们肉体缠绵,灵魂交融。
他们紧紧相依着,命运给他们设下羁绊,如同不同的血脉里流着相同的血,不同的枝杈下存了相同的根。
第4章羊角
裕安五年,时值盛夏,酷暑难消。
梁溱上午和几个兄弟读了书,下午便一人躲在廊亭里乘凉。
此亭立于水中,四周是一方小池,池水清澈,浮着大朵大朵的菡萏。
圣主刚登基不久,先皇后便因病溘然长逝,那时他才八岁,刚识了几个字,正是开蒙初时,对一切都懵懂的时候。
母亲的死于他如晴天霹雳,他大病了一场,陷入浑噩虚空之中,等他神智清醒时,皇后的葬仪都办完了。
他有满腔的委屈不知和谁说,甚至想质问一下父皇为什么这么快就将母亲下葬,他还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然而,当他看见陛下冷漠的眼神,他便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发生改变了。
如今他的娘亲已经过身五年,后位空悬,圣主也一直没起新立皇后的心思,他的日子却没有因此更好过些。
宫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不受宠的太子,先皇后一死,圣主似乎就与这位太子殿下生了嫌隙,连他病重说胡话时,都没来看过他一眼,只是遣了太医院的院首,命他务必治好太子。
梁溱发现自己失了圣心时极为惶恐,他已经失去了一位至亲之人,便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陛下身上。
他在功课上下了苦功,连平时最厌烦的演武骑射课也不敢偷懒,几乎竭尽所能想要讨父皇的欢心。
可惜梁陟对此视而不见,对他始终不冷不热,时间长了,他的一颗心便沉了下去,犹如银炭上的火星覆了积雪。
既然皇帝都不喜欢他,其他兄弟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背后偷偷嘲笑他是个冷宫太子,甚至有意排挤为难他。
宫里多是趋利避害,察言观色之徒,哪里会有人替他说话。
梁溱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辗转了几番之后,无事时索性一个人呆着,省得受人冷眼。
天气虽热,廊亭下却阴凉清爽,难得清静,梁溱取了一本《水经注》来看,刚读到“水上承城南大池,池周千步,南流会睢,谓之明水,绝睢注涣”*,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无奈地叹口气,抬头正看见梁垣从边上廊外匆匆而过,仿佛是有什么急事。
他看见梁溱在亭下坐着也是一愣,脚步一偏,径转到这边来了。
“三哥。
”梁垣在他面前立定,见他还气定神闲便知不妙,“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梁垣是圣主第五个儿子,生母安贵人。
母妃位份低微,他也不争不抢,平时受了捉弄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又对梁溱以礼相待,因而两人相处还算融洽。
“有什么事吗?”梁溱皱了皱眉,露出困惑的神色。
梁垣忙拉着他的袖口往外走:“今日杜将军入京,陛下正与将军宴饮。
杜将军家的世子也跟着回来了,此刻就在演武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