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梁陟却没等人说全,便微微一笑道:“卢大人这话有些言重了。
”
卢定安不依不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陛下您可不能不防患于未然啊!”
语
稀
梁陟也不反驳,目光逡巡了一圈,落在梁溱的身上:“太子,你怎么看?”
梁溱知道圣主心中明明早有了算计,却偏偏还要多此一问。
秦将军的妹妹秦皇后与梁溱有嫌隙众所周知,若是他说要严惩秦穆,岂非有挟私报复之嫌?若是说不该计较,这卢大人又是向来支持自己的老臣,也不能当众下他的面子,显得自己这一派软弱无能,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他暗自叹了口气,不得不出列,圣主真是一日都不会轻松放过他。
梁溱不卑不亢地看向龙椅上的人,镇定自若道:“臣以为卢大人说得不错。
”他的声音清朗又从容,周围的大臣却听得眉头一皱,纷纷看向他,连梁陟也有些意外。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了大晋功臣的性命吗?”
“本宫并无此意。
”梁溱看向这位发难的臣子,“秦将军确实违反了我大晋的律令,怎可视而不见?”他顿了顿,却话锋一转道:“只是圣主手上的文书,只是普通的练兵换防,证明不了秦将军有滥用职权、犯上作乱之行。
”
他这话说得极为克制,虽然附和卢大人的话,认为秦穆有错在身,却不得不承认证据不足,无法严惩。
一番话说得仿佛他是个不为感情左右、张弛有度的人。
梁陟不对他说的话有任何评价,仿佛已经对这次的议事疲倦了,问前面的知枢密院事:“谢大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谢凌昭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人精里的人精,哪里还能揣摩不到圣主的心思,拱手道:“太子所言甚是,秦将军虽在文书上略有差池,却也没什么大过错。
不如让礼部重新赶制将军的新印,缴了旧印和私印,再将新印的图样发往各处的将领所在的地方,告诉他们兵将调遣必须以新印为准。
各位将军行军多年,自会明白陛下这是对他们的提醒,不敢再大意行事,也不怕寒了众将士的心。
”
“胡尚书,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办。
”梁陟挥挥手便让众人退朝了。
梁溱下了朝却不肯走,反而等在殿前。
梁陟只是命人更换秦穆的旧印,看似既不伤筋也不动骨,实则不然。
边境这么多兵将军官,一层层地传下去,总要耗费很长的时日才能将秦穆的新印认全,秦穆被缴了旧印,此时的调度怕是多有掣肘之处。
梁溱一边想着,一边看里头的人出来,一一打过招呼,终于等来了想等的人。
梁垣一出门便正撞上梁溱,看样子是专门等自己的,他略有些闪躲地撇开目光,便看见太子殿下迎上来,灿然一笑道:“许久不见五弟,不如和三哥一起去东宫吃个便饭如何?”
第17章蔽竹
虽已至初春,天气尚寒,梁溱便命人把饭摆在殿内。
早膳是一道鸡汁粳米粥,铺了碧莹莹的时蔬,并四道配菜,四盘糕果,无一不精致可口。
梁垣吊着一根神经,有些食不下咽。
太子仿佛没瞧出他的异样,自己先喝了半碗粥,才携筷给他夹了一道笋,笑道:“这春笋是江南东路福州刚送来的,还算新鲜,五弟尝尝如何?”
梁垣拿筷子的手都颤了一下,连忙抬头,见梁溱还是这么一副笑模样,才强笑着谢了恩。
福州属闽越之地,正是信王的封地。
大梁到了先帝这里就不兴将成年的儿子外派封王了,梁陟也因此有余地和太子一较高低、夺位称圣。
梁陟也循着先帝的做法,太子以外的皇子成年了也并不命其离京,而信王梁冕却是第一位封王离京的皇子。
这其中的波折,当年闹成这样,梁垣又怎么会忘。
他明知太子在敲打自己,但太子不提他又无法自辩,只能忐忑作陪。
他食不知味地吃粥,终于等到梁溱放